按下心中思?绪,谢行之深深墨眸凝住卢宛。
眸光灼灼,教?她面颊愈发滚烫。
谢行之低沉沉笑了一声,展臂将怀中少女打横抱起,带入帐幔掩映下的床榻。
他抬手,撤去卢宛随云髻上的墨玉簪。
女子乌顺的如瀑长发散落在锦绸枕面上,愈发衬得?身下娇人美得?不可方物。
卢宛看?着面前支撑手臂,眸光深深望着自己?的男人,赧然侧了侧首,问道:“摄政王要做什么??”
抬手,长指拈着她耳畔的一缕长发,谢行之低头?,在灯影下,她中衣宽散,侧首显露的愈发楚楚动人的莹白锁骨上亲了一下,嗓音低沉喑哑。
“你如今大着肚子,本王能做什么??”
握住卢宛的手,谢行之沉沉墨眸望进她的潋滟水眸,浅淡笑道:“只?希望宛娘温柔大度,用?其他法子帮一帮为夫……”
灯盏阑珊,已是?子时一刻。
卢宛汗涔涔,慵懒偎在谢行之怀中,忽想到了什么?一般,微仰面颊,抬眸好似随口提及似的问道:“妾听闻,摄政王今日罚了孙姨娘,可是?她做了什么?错事?”
听到卢宛忽然这般问,谢行之微顿一下,抬手为她绾好散落濡湿的发丝,答道:“没什么?,只?是?她送去的膳食出了些问题。”
闻言,又见他避而不谈的模样,卢宛不再追问,只盈盈笑了一下:“原是如此。”
说罢,卢宛阖上眼眸,偎着男人灼热怀抱似要静静睡下。
心中却想着,可她怎么?觉得?,并不是这样呢?
文翠院。
孙姨娘看着库房中被大箱小箱搬走的妆奁,心中尽是?一片颓废痛意。
她站在库房前,明明心里痛得?不行,但?却面无表情,始终不肯离开。
身旁女使?想要劝她回去,眼不见心不烦,只?是?孙姨娘却摆了下手,摇头?拒了。
她出身官家,所以尽管当初入谢府是?做妾室偏房,家中母亲却还是?为她备了应有?的丰厚嫁妆。
可如今什么?都没有?了,因为她的愚蠢草率。
看?着终于被搬空,空空如也的库房,如今赔完账目上从前贪赂的那些亏空,她手中是?一枚多的铜钱也没有?了。
深知以后有?的是?难过拮据的日子,孙姨娘阖了阖眼眸,有?些无力。
她觉得?自己?今后,应该开始韬光养晦。
……
一个?月后。
坐在圈椅上,卢宛正在吃葡萄。
忽然想到什么?一般,她顿住了手中动作,抬眸望了望身侧的陈嬷嬷,问道:“文翠院那边近来可有?什么?动静?”
听到卢宛这般问,陈嬷嬷思?量片刻,笑着答道:“回太太的话,并没什么?,自上个?月抄了孙姨娘的家底,赔上了账本上的窟窿,这月孙姨娘只?在院中安分守己?地养伤。”
卢宛闻言,神色淡淡地颔了下首,虽未言语,却若有?所思?的模样。
“嗯。”
见卢宛一语不发,似在想着什么?,陈嬷嬷有?些纳罕问道:“太太在想什么??”
自短暂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卢宛看?着身旁的陈嬷嬷,稍有?犹疑道:“我在想,是?不是?把她逼得?有?些太紧了,狗急了还跳墙呢。”
说着,抬手抚了抚自己?的肚子,卢宛虽还在笑,但?面上的笑意却有?些淡。
她微微皱眉道:“我如今快要生产了,虽处处安排妥当,但?不晓得?为何,近来心中总是?有?些隐隐约约的不安稳。”
这种?不安虽浅淡,但?在心中,却好似黑色烟雾一般萦绕弥漫,丝丝缕缕,如影随形。
卢宛只?能宽慰自己?,是?听闻之前姜姨娘难产之事,难以避免心中留下些阴影。
看?着卢宛微微蹙眉的模样,陈嬷嬷温声劝道:“太太头?一回为人生身母亲,难免心中惶恐困惑。”
顿了顿,陈嬷嬷笑着继续道:“玉衡院里里外外奴婢都打点?好了,不会出什么?岔子的。”
卢宛“嗯”了一声,看?着身旁的陈嬷嬷,盈盈笑道:“多亏了有?嬷嬷在,如今我是?万事不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