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锦这才有时?间打?量舒白,见她头戴兜帽,衣着朴素简便,不由眼眶微红,“所以是怎么回?事,你?知道了?虞策之的身份,虞策之在抓你?对吗。”
舒白双手环胸,坦然承认,“是,我打?算摆脱他,但多少是一位帝王,不好应付。”
安锦深吸一口气,平复下来,“我能为你?做什么。”
舒白定定看他一眼,拍了?拍他有些?消瘦的肩膀,“什么也不用替我做,我让虞策之误以为我被江音抓走,但他迟早是会?意识到不对劲的,甚至现在就已经有所怀疑,我只是提前让你?有个心理?准备,他可能还?会?为难你?。”
“我没事。”安锦咬牙,“不用担心我,他还?能真杀了?我不成,你?不用顾虑我。”
“我也不知道虞策之会?做出什么,”舒白摇头,“他的感情过于偏执,如果?他知难而退,自然皆大?欢喜,但如果?他执迷不悟,你?要多加小心。”
“你?不用担心我。”安锦轻声说,“只是虞策之不是轻易会?放弃的人,他从傀儡皇帝到现在独掌大?权,绝非等闲之辈,你?难道真的要逃到天涯海角,躲一辈子吗。”
舒白看他一眼,“你?话里有话?”
“我只是担心你?,如果?有必要,我愿意为你?刺杀皇帝,只要他死了?,便不会?对你?产生威胁。”安锦眼中流露一股狠意。
舒白用手背拍了?拍他的脑门,“刺杀皇帝,你?一个文臣可真敢想。”
“我烂命一条,死了?也无妨。”安锦执着。
“然后呢?皇帝没死,你?白浪费一条性?命;皇帝死了?,皇室后继无人,天下大?乱,你?如何对得起黎明?百姓?”舒白拧眉逼问。
安锦雄心壮志在舒白一连串的问话下熄灭了?。
他低下头,语气有些?羞愧,“是我想得太简单了。”
“我不用你?和萧挽担心,真有需要,我也不会?放着你?们不用,我来只是让你?安心一下。”舒白安慰道。
见安锦心绪平复下来,舒白捂好头上的兜帽,“全城戒严,我不宜在外面久留,你?也快些?回?去吧,免得让人起疑。”
安锦闷闷地点了?下头,看上去蔫头耷脑。
舒白不由笑了?下,拍了?拍肩膀,又安慰几句,这才离开。
安锦目送舒白走远,这才向着反方?向回?安府。
府宅内静悄悄的,安锦不喜欢太多人伺候,府中本就没多少人,但人再少也不至于连个人影都见不到。
安锦踏入府门便觉察出不对。
他的手心渗出冷汗,慢慢向正厅走。
推开正厅大?门,果?然在高位上看见熟悉的人影,他抿了?下唇,立即整理?衣衫,恭敬行礼。
“参见陛下。”
几日过去,虞策之劳心劳神,低热不退,但一日见不到舒白,他就一日寝食难安,是以等脖子上项圈留下的於痕出现消退迹象,他立即离开了?宫廷。
虞策之眼下乌黑十分明?显,他捏了?捏鼻梁,摆手让安锦起身。
“爱卿巡查稻田巡查得如何。”他没什么情绪地问。
“已经巡查完毕,本打?算明?日上朝时?向陛下汇报。”安锦说。
“爱卿回?来得有些?晚了?,朕等了?你?多时?,是路上耽搁了?么。”虞策之又问。
安锦心神顿时?紧绷起来,他弯着腰,摸了?摸身后背着的包袱,低声说:“路上买了?些?吃食,因而回?来的晚了?许多,没想到陛下还?能估算到臣回?来的时?间,臣让陛下久等了?。”
虞策之瞥了?眼身侧侍奉的戚辨,戚辨心领神会?,走上前接过包袱,打?开仔细查看后,对虞策之点了?点头。
虞策之垂眸,神色更阴郁几分,他失去了?和安锦周旋的心思,“舒白消失了?。”
安锦适时?露出讶然。
虞策之死死盯着安锦的表情,生怕错过一点枝叶末节,但他最终还?是失望了?,安锦并没有流露任何可疑的情绪。
“舒白怎么会?消失。”安锦拧起眉头,装作?焦急地样子,“我进城时?发现城门戒严,所有兵力都在抓捕江太后,可是和江太后有关。”
虞策之唇角逐渐抿成直线,他动了?动身体,扯了?扯身下的厚实的软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眉宇间是因为焦虑多日出现的倦怠神情,“这便不是你?要关心的,你?只要告诉朕,舒白在京城可能会?出现的地方?。”
安锦心中一跳,“舒白不是被抓走的,陛下问这个做什么。”
虞策之眸子眯起,冷冷道:“朕说了?,这些?都不是你?该关心的,你?只需要回?答朕的问题。”
安锦低眉敛首,“或许她会?回?舒家老宅,别的臣也不知道。”
虞策之审视他半晌,缓缓收回?目光,“如果?舒白联系你?,立刻告知朕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