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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还画更年少时刻的萧玉融,丞相都不知道李尧止在想什么。
再一看旁边摆着的几幅画,都是不同时期的萧玉融。
好了,丞相现在知道了。
“父亲有何要事?”李尧止问。
丞相欲言又止,“最近京中有些流言蜚语,为父有些担心你。”
李尧止了然,“父亲是说我弑君的那些传言吧?”
“啊对,你放心,这些子虚乌有的事,甚为荒谬。我会派人查清流言来头,还你、还我们李氏一个清白。”丞相点头,“你身为家族未来的继承者,绝不能因为这种……”
李尧止微笑:“那不是流言。”
丞相愣了愣,“什么?”
“那不是流言,父亲。”李尧止笑容依旧,“那是事实。”
如同晴天霹雳一般,丞相被这五雷轰顶劈得外焦里嫩。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我确实弑君了。”李尧止又好心地重复了一遍。
丞相一个踉跄,险些要瘫倒在地上。
李尧止孝顺地倒了一杯茶水,递给丞相,“父亲喝点茶水,压压惊。”
“你……”丞相指着李尧止,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这是因为陛下忌惮,天子疑心。”李尧止神情平静,“留个天大的把柄在,水深火热,才能更好地使用我,使用李氏这把刀。”
丞相在官场混迹多年,既然能坐到这个位置,除了背后庞然大物的家族以外,也不缺乏自身的能力和政治敏锐程度。
李尧止的一番话,让他立即明白了萧皇和李尧止的用意。
“那你也不用以身试险,居然……”当这件事成为事实的时候,丞相都吐露不出这两个字,“你可知道,这个把柄留在他人手里,但凡行差踏错,你与整个李家都将会万劫不复!”
“是啊。”李尧止已经温和地笑着。
他看着丞相,吐露薄凉的话语:“但那又如何呢?”
丞相简直不敢相信这样的话,会从一直恭顺懂事的儿子嘴里说出来。
“你这个逆子!眼里还有没有父亲和家族?”丞相气恼地质问。
“自然是有的。”李尧止说,“多年以来,家中族老耳提面命,父亲母亲教诲,悉数历历在目,尧止莫不敢忘。”
氏族长盛不衰,皆因为子弟以家族利益为重。世禄之家财权并重,世代显贵之名门。
子息繁衍,一般容易出现两种人,一种是提笼架鸟,斗鸡走狗的纨绔子弟,另一种是文武双全的顶尖人才。
前者无非是多浪费几粒米而已,后者却往往能支撑家族,改变时代。
李尧止是后者,他是近百年来家族最出众的孩子。
重压、希冀、责任,都在他身上。
从小到大,所有人都会在他的耳畔,一遍又一遍地告诉他:守护家族,为之献出你全部的忠。统领家族,为之献出全部的智。维系家族,为之献出全部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