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苟满腹心事,走在最后面。结果他被一个伙计拦住了。
邹苟瞪着眼睛问道:“何事?”
那伙计说:“邹大人还没有付钱呢。”
邹苟看着不远处的朝臣,大声说道:“诸位,不是说好了,你们请我赴宴吗?”
那些朝臣脸上个个带着神秘的笑容:“是啊,不过我们请的,是上一次的酒宴。邹大人不会忘了吧?上一次是我们付的钱。这一次,该邹大人还上一次的债了。”
邹苟叹了口气:“我还是低估咸阳人的无耻程度了啊。”
有个老成持重的朝臣捋了捋胡须,有些感慨的想:这无耻之风,如同瘟疫啊。从谪仙身上刮起来,先是传染了邹苟,现在又传给了这么多朝臣……
邹苟根本没带钱,只能在伙计的逼迫下写了欠条,然后才很委屈的向外面走。
结果这群人刚刚走出去,就有一群官兵来了。他们不由分说,给朝臣和王氏仆役的脖子上都戴上了锁链。
邹苟急了,大声喝道:“尔等何人?岂敢拿我?我乃邹苟。”
官兵淡淡的说道:“拿的就是你们。王翦在牢中已经招供了,你们都是他的同谋,都曾经参与谋反。”
邹苟那伙人顿时急了,纷纷破口大骂:“放屁,哪有此事?”
“这分明是王翦在胡说八道。”
“王翦这老匹夫。”
“这老贼祸国殃民。”
不自觉的,他们把留声机里面骂人的话全都用出来了。
从谪仙楼到大牢,是一段不短的距离。这里路上,朝臣和仆役叫骂不休,引来了无数人围观。
这些围观的人,又把看到的,听到的,添油加醋的跟别人说。
一日之间,到处都有人在谈论王翦。
不得不说,王翦现在已经正式取代巨夫,成为咸阳城的顶级流量了。
反贼自古便有,造反失败之后,还这么丢人的,恐怕王翦是独一份了。
…………
翌日,嬴政书房之中,李水几个人又来了。
嬴政这次面带微笑,似乎很开心的样子:“好啊,一日之间,咸阳城中风气大变。”
李斯说道:“如今街上,再无人同情王翦了。谪仙在酒楼中放的那一段录音,口耳相传,不少人都知道了。现在无数人觉得,王翦乃是个跳梁小丑一般的人物,根本不是什么德高望重的战神。”
赵腾说道:“不止如此。现在街上聚拢了不少人。有那些朝臣的家人,他们到处喊冤,说自家大人根本没有参与谋反,那王翦在胡说八道。”
“还有一些从楚地回来的秦兵,他们要求重罚王翦,否则的话,对不起死去的袍泽。”
“总而言之,王翦在咸阳城中的名声,已经臭不可闻了。现在即便是陛下将他千刀万剐,百姓们也只会拍手称快,而不会觉得陛下残忍。”
嬴政志得意满的笑了。
杀了反贼,算是出了一口气。若能让反贼身败名裂,那才是真正的痛快呢。
淳于越忽然叹了口气:“老夫始终想不明白,为何一日之间,百姓的看法就变了?”
李水笑眯眯的说道:“淳于博士整日说,得民心者得天下。殊不知民心也是可以操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