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贲被贬为庶人,想要做反应,也做不出来了。而王翦一直在家养病,身上只剩下爵位,也没什么话语权了。现在的他们,保持沉默,才是最安全的。
王翦保持沉默,可以理解,更诡异的是,赵高也保持了沉默。整个过程中,一点动作都没有,任由王氏旧党,被杀、被贬、被流放。好像他跟王氏旧党毫无关系似的。
赵成寻了个机会,悄悄的问赵高:“兄长,你为何不对王氏旧党施以援手?”
赵高淡淡的问道:“我为何要施以援手?”
赵成愣了一下,说道:“这些人,都已经投靠我赵氏了。现在兄长坐视不理,岂不是让他们寒心?”
赵高说道:“现在施以援手,陛下怎么想?你怕王氏旧党寒心,不怕陛下猜忌吗?”
赵成有点无语。既然兄长不打算插手这件事,当初为什么让自己东奔西跑,联络这些王氏旧臣?
那些日子,赵成又是登门拜访,又是大摆宴席,折腾的精疲力尽。
结果只用了这些人一次,只是暗中指使他们诋毁了李水一次。然后,这些人就已经覆灭了一半。
这结交朝臣,可不是一锤子买卖啊,这代价也太大了。
赵高看他一脸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还年轻,这其中的门道,你不懂。当日我在宴会上,信誓旦旦,告诉王氏旧党,要尽力保住他们。你猜,他们信了没有?”
赵成说道:“当日那些人感激地涕泗横流,想必是信了。”
赵高又问道:“那你以为,现在他们还信吗?”
赵成摇了摇头:“定然不信。”
赵高呵呵一笑:“你说对了一半。那些被杀头,被免职,被逐出朝堂的人,定然是不信了。但是那些安然无恙,或者只是被罚俸的人,心中一定是相信的。他们肯定以为,是我悄悄向皇帝仅觐见,才保住了他们。”
赵成听的目瞪口呆:“好像,有点道理啊。”
赵高又说道:“留下来的这些人,虽然也是王氏旧党,但是他们手脚干净,绝少做横行不法的事。因此清算王氏,他们受到的牵连最少。这种人,我才能放心的用他们。”
“如此一来,我什么都不做。既可以消除皇帝的疑虑,又可以获得一批忠心的朝臣。而且皇帝还替我将其中的害群之马,全部剔除出去了。一石三鸟,岂不快哉。”
赵成听的心悦诚服,说道:“兄长真乃天人也。大秦有兄长这擎天之柱在,恐怕真要传递万世了。”
赵高得意洋洋,哈哈大笑。
…………
数日后,王氏在朝中的影响力,已经小的可怜了。只剩下一些零零星星的朝臣,但是这些朝臣,也自称和王氏没有任何关系了。
李水本以为尘埃落定,解决掉了王氏这个大毒瘤。
但是这一日在朝议的时候,他又被弹劾了。弹劾他的人,是王氏旧党,马凌暑。
李水都有点无奈,当日这家伙信誓旦旦,为了王氏颠倒黑白,为什么他还活跃在朝堂上?
其实马凌暑是因祸得福。
他当日在朝堂上那一番言论。彻底得罪了整个王氏。可以说,清算王氏旧党,就是因他而起。
因此,他已经被彻底孤立了。哪怕他投靠了赵高,赵高的那些人,也不待见他。
对于这样一个没有威胁的孤家寡人,嬴政也懒得理会。
冯劫在彻查的时候,发现马凌暑这人,除了对升官感兴趣之外,什么金银美女,一概无所取,竟然抓不到什么罪证。
于是乎,马凌暑就这样做了漏网之鱼。
李水看着他,心想:“你自己跳出来的,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马凌暑一副很光棍的样子,大声说道:“陛下,槐谷子勾结匈奴人,证据确凿请治其罪。”
嬴政对这个马凌暑也有点头疼,不耐烦的问道:“证据何在?”
马凌暑拿出来一份竹简,说道:“这上面,有十六名商贾亲眷的证词。证明槐谷子,在数月之前,逼迫一队商贾,命携带大量金银宝物,前往匈奴。臣认为,槐谷子在暗中资助沙提烈。”
“联想到近日咸阳城中的传闻,槐谷子恐怕真的与匈奴人有勾结。”
李水第一反应就是诬陷。我什么时候逼迫商贾送金银珠宝了?我这种人,一分钱掰成几瓣花,会送给沙提烈金银珠宝?
然而,当马凌暑开始大声诵读那份证词的时候。李水有点疑惑了:“这个吴通,听起来好耳熟啊,在哪见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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