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翦对此很满意,不住的点头。
王离在旁边纳闷的问到:“黔首的判断,很重要吗?关键是陛下相信谁。我们为何浪费如此多的人力在黔首身上?”
王翦捻须微笑,说道:“他们是黔首不错。可也是儒生们口中的民心。如今咸阳城民意汹汹,淳于越又一直宣称,要重视民意。如今这种情况,他还怎么敢站出来帮着槐谷子?”
王离眼睛一亮,说道:“淳于越是博士领袖,扶苏之师。他不说话,一直追随他的人,自然也不会说话了。如此一来,槐谷子就被彻底孤立了。高,实在是高。”
王翦哈哈大笑,得意洋洋的说道:“老夫玩了一辈子反间计,用所谓的民心杀了多少敌将?槐谷子一个乳臭未干的骗子,也敢班门弄斧,真是不知死活。”
就在这时候,一个家奴跑过来,说道:“报,李斯大人将礼物退了回来,并且让小人回禀主人,说昨夜纵火之人尚未抓到,他无法作证。”
王离不悦:“这李斯,如此不给我王氏面子?”
王翦摆了摆手,把家奴赶走,淡淡地说道:“李斯已经够给面子了。昨日纵火之人,谁不知道是你?李斯这么说,表明他两不相帮。”
“你放心,等我们占了上风。李斯会第一个跳出来,指责槐谷子焚烧禾苗。此人,喜欢锦上添花,也喜欢落井下石。”
王离敬佩的说道:“太公真是慧眼如炬,完全看穿了李斯的心思啊。”
王翦呵呵一笑,说道:“关于李斯,有个传言。说此人未发迹时。见溷厕中的老鼠,瘦弱畏人。而米仓中的老鼠,大胆而肥胖。于是感慨,人之贤不肖譬如鼠矣。”
“你听听,此人见了老鼠都能有如此感慨,可见是如何渴求功名富贵。这样的人,只要有机会,定然会抓住的。”
王离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
宫中,嬴政正气定神闲的听着司豚的奏报。
今日咸阳城中发生的事,皇帝了如指掌。
司豚说完之后,嬴政挥了挥手,让他出去了,然后命人叫来了季明。
季明一瘸一拐的进来,向嬴政行了一礼。
其实他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只是最近十天有九天带伤,总是瘸着腿走路。瘸来瘸去,已经改不过来了。
嬴政见他行走起来,步态猥琐,心中有些不喜。
他意味深长的看着季明,淡淡地说道:“昨日商君别院起火,你已然听说了吧?如今议论纷纷,莫衷一是,你觉得,这火是何人所为?”
季明激动的快哭出来了,心想:“多长时间了?陛下多久没问过我的看法了?”
在这一刻,季明感觉自己又变成皇帝的亲信了。
他抖擞精神,极为肯定的说道:“这火,定然是槐谷子所放。槐谷子此人,一向阴险狡诈,这种事,像是他做的。”
“况且奴婢还听说,今日抓到了几个盗贼,据说是受槐谷子指使,在田中放火。”
“哦?”嬴政很感兴趣的问道:“盗贼何在?”
季明一脸惋惜的说道:“畏罪自杀了。”
嬴政呵呵冷笑了一声,然后对季明说道:“你深居宫中,对宫外之事,倒是了如指掌啊,你有些本事。”
季明心中顿时一慌:“陛下是什么意思?在讽刺我?在敲打我?总不能是在夸奖我吧?”
“难道对我起了怀疑?不应该啊,王将军安排的死士,自杀之前已经自承是槐谷子指使,陛下一查便知。”
然而,还没等季明想明白,嬴政就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将他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