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害怕什么?若是能像你一样,进一回冷宫就做了妃被皇上另眼相看,只怕就不会害怕了。”南宫天娇阴测测的嘲讽一句,显然心情极端不好的样子,偏生有人要往枪口上撞。
两个高位者之间的对话,她们都插不上嘴,但是能感受到不寻常的气氛来,看起来。。。前朝的情势的确是十分的不好了。
“娘娘说笑了,皇上垂爱,并不是因为我从冷宫出来的缘故。”白乐安现如今也敢明目张胆的和南宫天娇顶句嘴,说到底也是仗着沈君离的恩宠罢了。
没有人比南宫天娇和白乐安更怕虞翎杀回来,一旦到了那一天,谁都可能被原谅,她们两个不可能。
“大家是听说梁靖国的新王后也是姓虞,这个姓氏不常见,想着会不会咱们冷宫里的那一位。。。”穆妘婔适时的转移一下话题,又回到最初大家关心的问题上。
她是南宫天娇一党的,由她来说,南宫天娇的脸色还算稍稍缓和。
“本宫知道你们在想什么,这个时候太后也病了,大家人心惶惶本宫也清楚。”南宫天娇说几句话又觉得头疼,揉了揉眉心叹气道,“弥夏国富民强,经历了多少风风雨雨?怎么会这样一点小挫折都经不起?梁靖又如何?只要皇上在,本宫在,就没有什么好慌的!”
这话说得霸气,颇有几分虞翎的风姿在里边了,可至于到底怕还是不怕,也只有南宫天娇自己才晓得。
“可是,臣妾听说,废后被屠门之后,誓要血洗了当日的仇敌,臣妾还是怕。。。”
南宫天娇猛地一下拍着桌子站起来,她虽没有妆扮,此时却另有一番气势涌出,她囫囵指一圈在座的嫔妃们,说话的语气已经带上了恨铁不成钢的怒意:“一群贪生怕死的女人!皇上养着你们,不是要你们关键时刻怕这个!怕那个!怕?怕有用么?!”
这一吼,吼得她们脸色发白,再也不敢多说什么了。
南宫天娇虽然气愤,可说的也确实是实话。
真的到了那时候,怕有用吗?没用的,沈君离一旦败落,她们连归属都不会有!所以何必怕呢,只要做好最好的打算和最坏的打算就可以了。
“你们一个个,皆不会盼着咱们皇上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南宫天娇顺势将桌上的茶盏往地上一摔,怒道,“都给本宫滚出去!”
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是没人敢留,起身行李之后,偏殿之中的人霎时间便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穆妘婔和白乐安还坐着。
而刚刚发完火气的南宫天娇在深吸一口气之后,又神色如常的坐了回去,一直等着符柳指挥人把摔碎的茶盏都清理干净,再给她换了一杯新茶杯之后,才缓缓开口:“耳根子总是不得清净。”
“娘娘要想耳根子清净,办法多得是。”白乐安呛声一句,对南宫天娇的变脸毫不在意,“不过不得不说,娘娘方才的气势,着实把臣妾吓到了。”
“呵,瞧不上她们那些惊慌得不行的样子,这仗才刚刚开始打!平白叫皇上觉得本宫治理后宫无方,碍眼得很。”南宫天娇冷笑一声,对着穆妘婔点下巴,“叫你父亲在前线多多卖力,咱们现在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虞翎若是真的回来了,你觉得她会放过咱们中的哪一个么?”
“所以臣妾这会坐在这里,而不是凤鸾宫中了。”白乐安低头品一口茶,“咱们在深宫中,也不知道外边具体是什么情势,说到底,也是坐以待毙。”
南宫天娇沉默下来,这话说的没有错,沈君离前些日子还曾提到从前虞翎为他打江山的事情,很是感慨,没有想到如今兵戈相间,实在是微妙。
“聚在这里又有什么用?”南宫天娇心力交瘁,凌恒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些天精神气也不好,晚上更是睡不着,折腾了好几日,沈君离也抽不出空来看看。
这些征兆都叫人十分的不安,像是只能用冥冥之中自有天定才能说得通一二。
三人又坐了一会儿,实在是找不到别的话讲,好在没一会儿符柳又来说凌恒不舒服起来,南宫天娇才借机推说有事,送走了两人。
白乐安走到青椛宫门口特意等着穆妘婔,刚才她的那个笑意白乐安还记忆犹新。
“妹妹是在等我么?”穆妘婔轻笑起来,朝白乐安走过来。
“穆嫔,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是不是晓得了些什么?”白乐安眯着眼睛逼问一句,像是要把穆妘婔看穿。
穆妘婔笑意加深,却并看不出什么东西来:“瞧你这个严肃,说的是哪里的话,我也不知道什么了不起的东西,我只是晓得。。。当初废后那孩子啊。。。”
她说到这里一下子捂了嘴,眨了眨眼睛。
白乐安一惊,将穆妘婔拉到自己眼前:“那穆嫔今后说话就要小心了,皇上若是知道这些‘谣言’,怕是要龙颜大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