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锦怀没有多余回答塔氏的问题,他要建立的是一个全新的梁靖国,这些已经知天命的老臣,已经不适合知道太多的秘密了。
下边的比武不温不热的进行着,无论晁杨怎么进攻,虞翎都是一副防守为主的样子。
她在消耗对手的体力,这场比武对她十分不利,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不利之中争取到一点点的有利。
晁杨也不是傻的,两个人拉锯那么久,他也看出来虞翎的心思了,随即停下攻击往旁边一闪,不悦的开口:“要打就拿出你的真本事来打!畏畏缩缩的你以为是过家家么!?”
虞翎冷哼一声,把手上的剑摔得一声颤鸣,缠身过去:“大块头,你这话对着我一个小女子说,是不是有些不太厚道呀?”
晁杨拿棍子一档,虞翎这一劈用了十成十的力,晁杨躲得巧,棍子却还是被劈成了两截,他楞了一下,随后大笑两声,瞅准了虞翎闪退的位置,抓着两截短棍直接朝她的天灵盖上打去。
虞翎落地就顺势往旁边一滚,晁杨的木棍打在她旁边的地上一声闷响,虞翎皱起眉头,他这哪里是点到为止?分明就是要杀人!
方锦怀看了半响,也瞧出了苗头不对,正准备下场去看看,被暗中被塔氏给拽住了:“王上可不能坏了规矩,否则也是难以服众啊。”
方锦怀冷笑一声,有些恼了:“规矩也是我定的规矩,塔大人是准备忤逆我么?!”
“老臣不敢,只是老臣就是想不明白,纵使废后是鼎鼎有名的虞家小姐,可我梁靖国从来都不缺勇士,为了这么一个或有或无的女人得罪了弥夏,究竟有什么好处?”塔氏同所有旧势贵族一样,梁靖的利益便是自身的利益,他有他必须要知道的理由。
天谕一直盯着虞翎的身影,亦是十分着急,可是她晓得,他们一行人如今身在梁靖,唯一能够依靠和仰仗的便是方锦怀,他们没有话语权,也没有张狂的权力,至少在虞翎赢下这一场胜利之前没有。
虞南晟毕竟是见惯了风雨蹉跎的人,他对自己教出来的女儿有信心,他一直在稳住每个人紧绷的心脏,其实说到底,他如何能不害怕虞翎会受到伤害呢?
方锦怀眼中的神色越来越冷,塔氏明目张胆的挑衅皇权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今天之所以敢这么猖狂,不过也就是后边多了些支柱罢了。
晁杨此时才是心里最复杂的人,虞翎的耐久力和灵敏远在他的预估之上。
女子虽然比男子灵活,身材娇小也不容易被击中,可是女子的耐久力毕竟是赶不上男子的,虞翎跟他兜兜转转的周旋了那么久,气息还是颇为平稳,晁杨不由得有些另眼相看了。
这位将门废后的确有两把刷子,有些传言之中的样子了。
“你的确还不错,但是想要赢我,还是太天真了。”晁杨勾着嘴角笑起来,他长得有些寒掺,笑起来的样子就更加寒掺。
不过纠缠那么久,他的确已经找到了虞翎的弱点,若是双斧在手,他能够一击毙了虞翎的命。
他信心满满的攻击,力度是方才的两倍有余,虞翎抵挡得很吃力,感觉自己的虎口震得生疼,胸腔里边气血翻涌,有些抵挡不住。
不过他有些太自信太激进了,也实在有些太小瞧了虞翎,他在观察虞翎的时候,虞翎也同样在观察他,他的弱点也同样暴露,鹿死谁手还真不一定。
晁杨觉得高下已经可以分出了,他高高跃起,准备给虞翎最后的致命一击,同样的,虞翎也像一只盯准猎物的猎豹,准备在最好的时刻暴露自己的目的。
“虞翎!”方锦怀吓坏了,险些从高楼上跳下去。
他们两个人的动作在短短的两三秒之后凝成了静态,方锦怀快要跳出喉咙的心脏久久都没有平复过来。
两个人以一种十分诡异的姿态凝固在那里,晁杨的木棍抵在虞翎的心口处,若是换作任意一把武器,都会直接贯穿虞翎的心脏。
他停下动作的原因是躺平在地狼狈异常的虞翎正用剑抵在他的裆部,晁杨不会怀疑,若是他这一棍戳下去,在她断气之前,自己得先断子绝孙。
他气得脸都青了,虞翎却长长松了一口气,虽然浑身上下都是散架一般的疼,但她晓得自己好歹没有输得太难看,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也算是个平局。
她微微咧嘴一笑,扯得胸腔一阵刺痛,缩了一下身子,才大喘一口气道:“承让了。”
晁杨把手中的断棍愤懑的往旁边一扔,站直了身子铁青着脸色十分不悦。
虞翎暗骂一声这大块头下手还真是不知轻重,这场打下来,他还没伤着什么,自己五脏六腑都快要异位了!
方锦怀一路从上边跑下来,他一下子扶住险些站不稳的虞翎,眼里的神色像是要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