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好山好水好风光,有很多瞬间虞翎都险些忘记了他们是逃亡在外的人。
很多时候事情就是这么奇妙,你一旦回避,它就会越来越糟糕。
反而你勇敢的去面对了,你会发现仿佛柳暗花明又是一村。
比方说天谕和张显荣。
这两人的尴尬局面虞翎并没有过多的干涉,她一直都对张显荣有些谜一样的信心,特别是在天谕的这件事情上。
说的通俗一点,他就是天谕扭伤筋骨处的那一块狗皮膏药,贴上是嫌弃,不贴就是伤筋动骨的痛。
这两人谁也离不得谁,这是经过时间的推敲得出来的真言。
快马加鞭的赶了半个月的路,进入边城的瞬间,虞翎觉得驼在自己心头上那块包袱算是彻底的卸下来了。
边城是一个很特殊的地方,这里有梁靖国的人,也有弥夏的人,两国人民共同生活在同一块区域,没有特别明确的分界点,相当于来说到了边城,沈君离就真的拿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这条逃亡之路在今天画上了圆满的句号,长达大半个月的奔波,虞翎此时松懈下来,竟然觉得自己站都要站不稳,好在婧怡一直搀扶着她,才没有出丑。
方锦怀忙着张罗,他的所有可调动兵力都集中在边城边沿地带了,进可攻退可守,完全不惧怕沈君离的追杀,他不急着带虞翎回梁靖,虞翎现在负伤在身,去了对她没有好处。
“我听说,梁靖国尚武,不管怎么听,好像都是为我量身存在的。”虞翎坐在酒楼雅间的窗边,精神上好了许多,她盯着酒楼对面的那个虎背熊腰的酒贩,突然感慨了一句。
天谕这几日来也想明白了很多事情,自打决定了要在梁靖国壮大,她同张显荣的关系缓和了不少,虞翎也不清楚他们都谈了些什么,不过能够解除一些矛盾,总归是好事情。
此时天谕听着她的感慨,停下手中的绣活笑道:“是,你去梁靖抓些勇士陪你练手,我看你呀,干脆打遍梁靖无敌手,指不定梁靖国那些老迂腐就不会为难你了,你瞧瞧方锦怀这几天锁在屋子里,奏章是一箩筐一箩筐的运来,只怕是人都要被埋了。”
天谕原本是说句玩笑话,哪晓得虞翎还真的当真来听了:“你说的不错,去了梁靖,自然是要靠拳头说话,既然尚武,那么我与我爹自然可以打出一片角落来。”
“你可消停些吧,姑奶奶,把你的伤养好再说,你自己说说看,你这一身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养利落了?”天谕翻个白眼数落她,一个女娃子身上这样多的刀伤剑伤,她给虞翎擦药的时候都看得触目惊心,真是不晓得沈君离是什么铁石心肠,竟然能够对她下这样的狠手,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虞翎不爱听这些,她摆摆手,凑过来把天谕手上的绣工往桌子上一搁:“咱们去逛逛吧,我瞧着楼下那家的酒香醇的很,想买些来喝。”
真是一刻都不消停。
天谕黑线,虞翎这压根就不是在跟她商量,直接推着她就往外跑,全然忘记了之前的惊险万分。
两个人还没走到楼梯口,就被守在方锦怀门口的褫革给拦下来了。
褫革还是一脸石头样,盯着虞翎的眼神还算是友善:“虞小姐这是要去哪儿?”
虞翎拍了拍褫革的肩膀,把他带到一边:“褫革兄,你看,咱们如今摆脱了危险,我也呆在这里养了好几日的伤了,如今自我感觉已经非常的良好,想要去对面的酒铺子讨点酒喝,可行?”
褫革看了看一旁满脸无奈的张天瑜,又把视线重新搁回到虞翎脸上:“不行。”
木鱼疙瘩,不讲情理。
虞翎很挫败,她如今打不过褫革,剑还被虞南晟给没收了,大概是知女莫若父,晓得虞翎是个不踏实的主,就先下手为强了。
天谕在一旁扑哧一声笑出来,对着虞翎耸耸肩:“你消停些吧,可别为难方锦怀了,他真是不容易,辛辛苦苦的救了个霸王回来。”
虞翎瘪嘴,她不过就是想要到楼下去讨碗酒喝而已,用得着这么全副武装的戒备么?
可是褫革就不管这么多,他只听方锦怀一个人的话,方锦怀说虞翎不能离开这里,他就绝对不会让虞翎离开这里半步。
虞翎摸着下巴正在考虑如果自己从这里跳下去,踩着下边的那个楼梯杆一跃,有多少的几率可以避开褫革能够够到的范围的时候,褫革身后的那扇门突然吱呀一声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