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子虽然没有大碍了,可是却实在不适合生育,这是个注定生不下来的孩子,可是却能够帮她一个大忙!
天谕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你想用这个孩子东山再起?”
虞翎垂下眼帘,再抬眼的时候眼神异常的坚定:“天谕,我想去梁靖国。”
“你疯了?!”天谕险些喊出来,这丫头一定是魔怔了,她抬手摸虞翎的额头,被虞翎无奈的拽下来。
“我知道这很荒唐。。。可是。。。”虞翎叹口气,“天谕,你知道吗,我很怕。”
“我的感受没有人能够明白,我被困在凤鸾宫的时候,我就很怕,你说命运难道真的是上天注定的么?真的改变不了么?”虞翎的脸色变得有些痛苦,像是想起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
天谕把她的手拽紧:“我不知道,可是我相信事在人为,他叫你心寒我晓得,可是去梁靖国这样的事太过于难办,你可想清楚了?”
虞翎点头:“南宫天娇与我已经是不死不休,她有儿子,有屹立不倒的南宫家,我留在弥夏,就只能跟她玩那点心机游戏,我原以为她至少对自己的孩子还有些慈悲,可是她连最后作为母亲的悲悯都不要了。。。”
“对于沈君离来说,我曾经或许是特别的,是有用的。而如今的我对于他来说,是个多余的,我学不会妥协做一个听话的女人,他不能包容我做一个能威胁到他的皇后,他的心迟早会偏向南宫天娇,偏向他的儿子。”虞翎说这话的时候冷静的渗人,天谕却觉得这样的虞翎更过于熟悉。
她是天上的凤凰,不是一堵宫墙可以束缚的。
她的野心一直都没有变,她还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虞翎。
“你去梁靖国,找方锦怀?”天谕拍拍自己的腿,“带上我,会是一个极大的累赘。”
虞翎笑起来:“你我对郑炆有提携之恩,这个孩子若是真的有了,就能解我禁足,若是没有也可以另寻他法,去梁靖国的事还需要从长计议,郑炆曾经跟我说你的腿还有的治,等到风波过去些,我叫他给你治腿。”
虽然一直遍访名医,但是天谕却从来没请到过郑国公府的神医,如今虞翎这样说,她竟然从内心生出一丝涟漪来:“果真?”
“总要一试。”虞翎点头。
沈君离失了虞翎的心,他的一举一动都叫人心寒至极。虞翎从来不是拖泥带水的性子,她本就对沈君离没有什么多余的情感。
他不是怀疑自己和方锦怀有点什么吗?
她不坐实了这事,怎么对得起他的怀疑呢?
“他袒护着南宫天娇你也看到了,既然我在他心里是蛇蝎心肠,就该叫他晓得什么才是真正的蛇蝎心肠。”虞翎站起身来,眼见着出来也挺久了,再不回去恐怕出事,“我先回去,禁足的事不必担心,我这些日子把很多东西都想得很明白,天谕,此事要商议的地方还很多。”
“她姐姐南宫天媚是个难缠的主,却痴情一片,为了一个沈天佑付出所有,南宫天娇竟然也是个难缠的,两姐妹同样是爱人,方式却不同。”天谕分析一句,话锋一转,“不过,如果你下定决心要去做了,你就放手去做,我已经是个没家的人了,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虞翎原本以为天谕会反对,骂她疯子,让她看清楚这错综复杂的局势。
她是皇后,不是后宫中默默无闻成千上百的宫婢。
去梁靖国,说得容易,真的要做起来,困难重重,一旦有误,牵扯到的不仅仅是她一个人。
虞翎也不敢随便动作,她如今拥有的一切已经是向上天搏命搏回来的。
她要得仅仅是这样嘛?!
虞翎扪心自问很多次,或许弥夏真的就是她的坟墓,她赢得了一时,赢不了一世,历史的轨迹总是有意无意的重合。
她怕了。
她还远远不够强大,不够强大到让谁生就生,让谁死就死。
沈君离依旧有可能将虞国公府,将她视为毒瘤,视为威胁,待到心口那把刀插得足够痛的时候,他就要连根拔起,和上一世的沈允沐没有半分的区别。
他们只要皇位安稳,可以放弃一切。
虞翎对此太过齿冷,方锦怀离开的时候给她的半枚玉佩她早已经收进仓库里,她原以为自己永远也没有用到它的那一天。
她以为自己可以操纵全局,风生水起,护住自己和家人一生周全。
她还是太天真了,现实无时无刻都在给她新的教训。
这一路漫漫征途,远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