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锦怀无奈,这小姑奶奶的脾气真够他喝一壶的,一言不合就眼神就要吃人,他也是冤枉,刚刚跟沈君离谈了,这变故就接着来了,沈君离还没答应他呢!
亏了,亏大发了!
“张小姐大名,名不虚传。”方锦怀不敢直视虞翎,便对着天谕微微点了点头,叹口气,“我同衡亲王的确有过一次交谈,说实话,其实并算不上交易,衡亲王还没来得及给我答复,这变故就来了。”
“可见人算不如天意。”天谕轻笑起来,颇有暧昧意味的瞄了一眼虞翎,随后轻声道,“不过天谕以为,若是有珍视的东西,不必非要据为己有,像是山谷崖间的霜寒腊梅,若是强行挖走种到院中,就会失去了那股临霜绽放的美丽,失去了它原本该有的韵味,实在没有什么意思,若是真的喜爱,天谕私以为,以包容,以呵护,更为长久长存。”
方锦怀一怔,天谕这话,叫他心中一颤。
她是在说虞翎和他。
她是在提醒他,若是强行要占有虞翎,最后只会失去么?
他仔细想了想虞翎的那个性子,倒的确是有可能的,她那样倔强的人,怎么可能容忍自己被当成一个东西要来要去?
方锦怀垂下眼帘,挺了挺脊梁骨,似乎是想通了什么,轻轻勾起嘴角:“张小姐说的不错,这样夺来的东西,的确没有什么意思。”
“打什么哑谜?”虞翎猛地上前揪住了方锦怀的手臂,眼神渐冷,“我早就知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是来这里跟沈君离做生意的么?有意思么?方锦怀,你瞒着我这样多的事情,我是很感激你帮了我,但你不要把我当成一个傻子!”
褫革是出于保护方锦怀的本能,对着虞翎拔了剑,他和虞昊的刀碰撞在一起,咣当一声脆响,就像是每个人如今都紧绷的心弦一般,随意的一拨,就会断掉。
“褫革,退下!”方锦怀低喝一声,反手握住了虞翎的手臂,“你要听是吗?我都告诉你。”
张显荣趴到天谕的耳边,皱了皱眉:“天谕,你干嘛这样做?现在这个情况,搞得太过复杂,不大好吧?”
天谕拍拍他的脸蛋,轻笑道:“这不是搞得复杂,是搞得明朗,这么好的友军不利用,白白浪费,就是要刺激他,咱们先解了燃眉之急再说,至于那笔交易……都是后话了!”
“哦。”张显荣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不再多话。
方锦怀说话算话,说了都告诉虞翎,就一点也不含糊,只是此时时间不多,他便长话短说了:“你不是一直问我是谁么?我告诉你,我是梁靖国的新皇。”
梁靖国的新皇?!
虞翎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的想把手抽出来,挣扎了一下,没有挣脱。
她有想过方锦怀的身份,左不过是梁靖国的什么权臣,专门到弥夏来刺探情报的探子头头,右不过是梁靖国的什么闲散富贵人,仗着自己有几分本事,专门要来给她添些堵找些不痛快。
可他说他是梁靖国的新皇,给虞翎的震撼实在是太大了。
老天爷真是爱跟她开玩笑,大街上随便拉来的一个闲散大夫,竟然会是一个皇上!
而其他人则比虞翎更为惊讶,虞虎虞昊甚至已经全身戒备,随时等着虞翎的一声令下,便要做一场恶斗。
哪晓得接下来方锦怀又接着说:“虞翎,你还记得我说我要帮你么?我这次回来,就是来帮你夺位的。”
虞翎这下子冷气都忘了吸,愣在那里脑子都快要死机了。
这个人雷死人不偿命,不说就不说,一说就句句惊人。
“我的军队,已经快要到弥夏了,刚才张天瑜之所以那样说,应该是已经猜到了,帝术传人名不虚传,你不用害怕,只要拖住裕亲王的军队,梁靖国的援军,随后便到!”方锦怀脑子一热,去他娘的什么狗屁交易,她如今就在自己的眼前,她如今就切切实实的需要他的帮助,狗屁交易,见鬼去吧。
只要她安好,怎样都可以。
虞翎稍稍缓过神来,她从方锦怀情深义重的眼神和语气里,确定了她一直在回避的东西。
“为什么。”她开口,目光不经意的闪烁。
没等到方锦怀回答,外边突然传来一声信号弹爆破的声音,声响极大,在京城之中恍若惊雷一般。
虞翎等人迅速冲出大堂,之间天空中绽放出一朵殷红的蘑菇云状号令,将皇宫方向的天空染得火红一片。
“糟了。”
宫里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