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倒是看得很清楚,本王的王妃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本王的事,本王觉得,你还是应该好好问问你家王爷,深夜来找本王的王妃是为了什么事情才对,而不是在这里教训本王的人!”沈君离下意识的维护虞翎,他这一连串的话都没过脑子,完全是一股子的热血冲进脑子便脱口而出了。
这一下子不仅郑灵儿惊住了,连沈允沐都有些错愕的回过神来看着沈君离。
他显然也没想到沈君离会这样说,难不成虞翎什么都告诉他了么?他们的关系有那么好吗?
虞翎更懵,她方才觉得沈君离可能知道了一些事情,但沈君离该不会是一开始就在了吧?他怎么知道是沈允沐叫她出去的?
四个人面面相觑,郑灵儿妒忌的眼神落在虞翎的脸上,这个女人究竟有什么本事,为什么每一个人都向着她?护着她?!
明明她才是做错了事的那个人!
高塔上的梵音钟声敲响了三次,拉动了所有人的视线,那些蹦蹦跳跳闹腾的法师都安静下来,分立两边,明显能看出是头领的那个法师拿了一把的香点燃拿在手上,上前去请皇上。
皇上早就被熏得不行了,周志海伺候着拍了拍后背,顺了几口气后,才缓缓地站起身来,带着皇后,慢慢走下阶梯。
皇上皇后站着,其他人自然是不能做的,太华殿里只有位及妃位的宫嫔和王爷王妃等直系宗室。
郑灵儿狠狠的瞪了虞翎一眼,说了一句:“这事没完!”后,便跟着沈允沐的步子走到队伍的后边去了。
沈君离扶上虞翎,他是三皇子,在这里算是最小的,所以也排在了最后边。
法师依次分发祭祀的香到每个人的手上,嘴里发出一些奇怪的音符来。
“跪!”
法师双手张开,对着天空高呼一声,所有人都应声跪下,一片哗啦啦的衣服摩擦声。
“拜!”
法师再次高呼,手上握着的摇铃叮叮咚咚的响起来,随着每个人的三次跪拜,他还不停地变换着跳跃的姿势。
“成!”
他喊出这个字的时候,分立两旁的法师们都纷纷举高了双手,一齐摇起了那种摇铃,开始吟唱一段悠远神秘的歌谣。
这样的歌声带着一种嘶哑的苍伤感,莫名渲染起一种悲痛的氛围。
周志海扶着皇上站起来,将香插进前方巨大的金属祭盆里,皇上的眼眶微微有些发红,他在那里驻足了许久才缓缓地移步绕过插香的台子,到内殿跪下了。
紧接着便是皇后和淑妃,这个过程走得很慢,每个人都要尽力的表现出自己对于太后离世的那种悲痛。
轮到虞翎的时候,皇上都已经跪了快一炷香的时间了,可见位子排在后边也是有好处的。
她对于太后真的没有什么特别的情感,昨日在敬慈宫中,被皇上和柳安姑姑的哭喊所镇住,可此时此刻,她只觉得心中漠然的很,没有别的什么话想要说,拜了三遭,也跟着进内殿跪下。
内殿的正前方放着太后的牌位,皇上一早就拟好了太后的谥号,排位上写着:惠献端佑康圣太后。
柔质慈民曰惠,聪明睿智曰献。
惠献太后,可见在皇上的心里,太后是一个怎么样的母亲,又是怎么样的一个太后了。
太后这辈子是没有做过皇后的,皇上起兵登基,她便直接做了太后,如今她走得也正是时候,弥夏内忧外患,她若是再多活几年,只怕一把年纪了还要亲眼看着自家亲生兄弟反目成仇自相残杀,那才真的是锥心之痛。
皇上跪在最前面的正中间,他一动不动的望着太后的牌位,听着喇嘛在一旁吟唱往生经,他的声音微弱得连离得最近的皇后都听不见,他自言自语的说给自己听,那些该烂在肚子的话语和秘密,他一个字也不会透露出来。
喇嘛们唱了三遍往生经,才停下来,向皇上请示:“皇上是否现在便要发丧,送太后最后一程?”
发丧,便是公告天下,将太后的遗体火化之后送到早已经修好的陵墓中去。
皇上没有说话,也没有人敢在问一遍,过了好一会儿,皇上才对着牌位磕了三个头,像是用尽力气呼出一口气般叹道:“发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