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又是夏天,甘奕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随着玖橙偷偷在宫里怀了孩子。他怎么忍心,那是玖橙的孩子。
那日芳嬷嬷带了温太后的口谕,说是天气有些热了,要去行宫里避避暑,正好许久未去贺兰的部落瞧瞧了,有些想念。甘奕乔不知道温太后是不是真的与贺兰关系要好,但是想到玖橙,却也答应了。
在行宫住的几日都是惬意,除了树上的知了吵闹以外,便是来过两次的古絮了。还好古絮十分怕热,整日待在湖心小亭里面纳凉,偶尔遇到玖橙便朝着要缠着她玩儿,幸好玖橙对付孩子一套一套的,总是与她待了不过一个时辰就离开了。
玖橙正在湖边小亭看古絮画画,伊诗匆匆走过来看见古絮行了行礼,便与玖橙低声说了几句话。
玖橙微笑,古絮一手拿着毛笔一手拍了拍桌子上的画,唤道:“伊诗姑姑,你过来瞧瞧我画的画好不好看?”
伊诗答应着过去,古絮画的是岸边的柳树,几只小鸟停在树上休息,画的倒是十分童趣,只是伊诗问:“小答女画的甚是可爱,只是这小鸟的羽毛怎么是红色的呢?”
“对呀,我早上看见一只小鸟从那边飞过来的,”古絮指了指柳树后面,“羽毛就是红色的,可好看了!”
“呵呵,是吗,这么好看的鸟,奴婢也想瞧瞧呢。”
“这还不简单吗?”古絮放下笔来,侧向一旁站着的姑姑,说,“兰馨兰馨,您能拿些鸟食来吗?”
兰馨是照顾古絮的宫女,年纪不大,却是个谨慎之人,她欠了欠身,“小答女稍等。”
玖橙看向远处,道:“告诉天月,照顾好蓉娘娘。”
娄国与南朝不同,娄国的大王传位以后,登基后的大王除了自己的母妃以外可以成为太后,其他嫔妃都会过到新任大王。这也是说,蓉昭仪,依旧是蓉昭仪。
“哎呀!”
玖橙蓦然起身看向古絮,古絮背对着玖橙低头不知道在做什么。玖橙走了过去,“怎么了?”
古絮低着头缓缓转身,玖橙蹲在她面前,瞧了瞧她的小脸,“怎么一张苦瓜脸,方才还好好的。”
“玖姑姑你看。”
古絮伸着小手到玖橙面前,玖橙微愣,忙抓住她的手,“一会儿不瞧着你就受伤了,伊诗,快叫天月过来。”
“不是,不是我,”玖橙拿着手帕给她擦手上的脏东西,她一眼就看得出来那是血,虽然已不是鲜红色。古絮仰着脸,说,“是刚才那只红色的小鸟飞过来了,絮儿去抓它,它好像受伤了,是小鸟的血。”
“哪儿呢?”
古絮瞧了瞧另一边,“往那边飞过去了。”
玖橙起身把手帕递给伊诗,走到亭子一边,“蓁蓁,去找一只染血的小鸟。”
蓁蓁从亭子顶上倒挂下来,古絮吓得倒呼一声,“小答女恕罪。”
古絮摇了摇头,忙跑到蓁蓁面前,她大大的眼睛盯着蓁蓁瞧来瞧去,突然笑了起来,“好像猫头鹰,可以掉在上面!玖姑姑,这是谁,怎么这么厉害啊!”
蓁蓁拜礼,“属下告退。”
“嗯?怎么走了?”
“他是我的保镖,好了,快跟伊诗过去洗手。”
“哦,好吧,玖姑姑,那我等下能去你宫里吃晚膳吗?”
玖橙笑道:“让伊诗告诉厨房准备些你爱吃的。”
“太好了!伊诗伊诗,我们去洗手!”古絮欢呼着去抓伊诗的手,拉着她就跑了。
也没有多大的时间,蓁蓁一袭黑衣走进凉亭里,玖橙侧耳听见来人步子轻盈,似没有声音一般,便张了张口,“轻功不错嘛。”
蓁蓁走到她面前来,伸手,张开手来,一只小鸟扑腾两下翅膀还是落在了他的手中。
烛火阑珊,蝉声悦耳。
桃色衣裙刺眼,一把蒲扇轻轻摇晃,一个宫女匆匆走了进来,跪下,“娘娘。”
婳夫人动了动睫毛,“说吧。”
“回禀娘娘,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连个出来打听的下人都没有,自从婉王后娘娘回去之后,玖答女一直都待在浠水小阁里,未曾出门。只是,”藿凛顿了顿,凑近婳夫人一些,低声说,“刚刚奴婢看见那个赫连郯和从昭国来的一位大人从浠水小阁里出来。”
婳夫人微微睁眼,大大的眼睛看向藿凛,藿凛一阵紧张立刻低下头去。婳夫人冷哼一声,伸手在藿凛脑门儿上面狠狠戳了戳,压着怒气低声说:“你是不是蠢啊?赫连郯和她是青梅竹马,那个从昭国过来的人是李孝仁,他们去看她有什么好奇怪的。正事没干,就知道注意这些乱七八糟的。”
“娘娘恕罪,奴婢,奴婢错了。”
婳夫人翻了个白眼,藿凛继续说:“娘娘,另一边可没浠水小阁的主子淡定,听说自家后院外死了个人,差点没吓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