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叶看着李翠儿,讥讽一笑:“这个道歉来的太晚了。”胡叶娘的悲剧已经造成,那黑麻子险些要了她的命,李翠儿时候依旧不依不饶折腾,可见是不知错的。
李翠儿所为,已经不能用错来形容,说她谋害胡叶娘性命也不为过。
李翠儿听风叶说的话,更是委屈,哼哼唧唧道:“那你还想怎样,真要我去坑里躺半天不成。”
“躺半天就不用了。”她看向李俭:“让你哥哥痛快的签了和离书就是。”
和离书!
没错,胡家父母站在她这边,如今不是要休书了。
而是和离书。
李俭倒是不意外,他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叶娘这些年确实受了不少苦。
黄婆子说起来也不是恶人,但心是向着女儿的。
李翠儿不消停,黄婆子的盲目信任,让她这些年吃了不少苦头,黄婆子是要动手的,她身上不知道挨了多少扫帚。
白日里要下地干活,回家要伺候一家子,还要被李翠儿欺负,身体和心灵的疲惫重重压在她肩上。
“和离?不行!”黄婆子气急,竟是站起来跺脚,又看向李俭:“你看看你这媳妇儿。”
李俭垂眸,神情不动:“娘,这媳妇儿当初是你找媒人给我说的。”
黄婆子一怔,一口气差点儿上不来。
李俭又道:“既然日子过不下去了,也罢,和离书我签了就是。”
风叶挑眉,有些诧异的看着李俭。
这人之前死活不肯写休书,如今怎么肯签和离书?
“不能签!”黄婆子怒道:“你这孩子,若是签了,日后你如何取媳妇儿?这十里八乡的,都要瞧不起你了!”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和离这种事,虽然有,但除了有权有势的,还没见过哪个农家媳妇和离的,只有休妻,何来和离!
“你,你写休书,写休书,现在就写!”
这和离的夫家,日后可是不好再娶的。
“不能和离,只能休妻!”
胡大哥虽然不知道妹妹到底受了多少委屈,可听黄婆子这话怒从心起:“您这话说的,什么叫只能休妻?你家李俭离家多少年?我妹妹守着你们母女这么多年,你们凭什么休她!”
先前听了风叶遭遇的小弟更是愤怒:“我姐姐这些年尽心尽力照顾你们母女,从嫁进你们家就守寡,守了这么多年,上门的媒人有多少?你们自己心里没数?她起过改嫁的心思吗?”
“谁都能说我姐,就你们母女最没有资格!”
胡母也开口:“你也是早年就没了丈夫的人,这些年我一直对你挺放心的,以为你明白叶娘的处境,会心疼她,看来不是这样。”
黄婆子怔了怔。
胡母的话让她有些恍惚,是啊,翠儿三岁的时候李俭他爸就去了,她当然知道有多难,上头的婆婆公公压着她生怕她改嫁。
如今熬过来了,却又将这些落到了自己媳妇儿头上。
她转头看了看儿子,又看了看女儿,叹息一声:“不能签,亲家都这么说了,想必也明白我的苦心,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不能这么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