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是得给游瑜写封信,好提前预祝她有个公主嫂嫂?
说到信,她来这里这么久,竟然没有收到耶娘和兄长?彭城那边竟然忙成这样了吗?
“庄姐姐,你莫不是在笑话我?”临欢嘟着嘴道:“我这叫有恩必报,这样才是皇家风范。”
“唉,你这个样子让我想到了一句话,”庄青如回过神,在临欢疑惑的目光中,缓缓吐出几个字,“女大不中留!”
“啊啊啊啊,庄姐姐,你取笑我……
”
马车里再次热闹起来,嬉笑打闹的声音伴随着微风渐渐飘远。
……
太阳洒下最后一抹余光之际,陆槐等人来到了一个僻静的小村子。
正是做晚食的时候,村子里的十几户人家的灶房飘起了袅袅炊烟,空气里弥漫着谷物的清香。
陆槐、庄青如、马大壮以及一个非要跟来的张承安一道下了马车,提着临欢送的一堆东西,往村子的尽头走去。
浅浅的溪水穿过村外的树林,不远处一间三开的茅草屋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张承安诧异地问道:“真的是这里?没找错罢。”
鲁班大师的后人便不是家境优渥,也该生活无忧啊,怎么会住在这样仅能遮风挡雨、堪称破落的茅草屋里?
马大壮神色黯然,“是这里没错,这些年我也曾暗中回来过,虽只是远远看着,不曾靠近,但确实是我家没错。”
“先去敲门罢。”陆槐道:“你既然决定回来,那便做好面对的准备。”
“嗯。”马大壮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敲了敲院子的大门。
“谁啊?”里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以及一段慌乱的撞击声。
不一会儿,里面的大门开了,一个佝偻的老妇人摸索着走了出来,颤巍巍地来到院门前,“你们是谁啊?来找谁?”
马大壮心中一颤,“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喊道:“阿娘!”
年过七旬的老妇人听到他的喊声,瞳孔一缩,“是任郎吗?是我的任郎吗?”
“是我,是孩儿!”马大壮哭了,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哭的像个孩子,不停地磕着头,“是孩儿回来了。”
“孩子,我的孩子,这么多年你去哪里了?你既然活着怎么不回来看看你老娘啊!”老妇人泪如雨下,“我还以为你死在外头了呢!”
“对不起,阿娘。”马大壮没有倾诉自己的身上的事,只是反复道歉,“是我不好,叫阿娘受苦了!”
常言道:“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
这么多年来,他杳无音讯,从未尽过一日的孝道,确实和死了没两样。
“淑娘,你快出来!”老妇人苦了半天,突然喊道:“还有阿茹,你们快出来啊!”
门内一阵响动,一个年约十几岁的小娘子从里面走了出来,见门口一堆生人,瑟缩道:“祖母,不是让您莫要随意开门吗?若是歹人来了该怎么办?”
“阿茹,快来见见你阿耶!”老妇人拉着女孩的手道:“还有,快去隔壁村里把你兄长一家叫回来,就说你阿耶回来了。”
阿茹怯怯地看了马大壮一眼,对他激动的神色恍若未见,低声道:“祖母,阿耶已经死了好几年,你莫要让人骗了。”
“什么被骗了?”马大壮的心里像是起了一团火,他大声喊道:“我没有骗你们,我真的是你阿耶!”
阿茹被吓的一个瑟缩,躲在老妇人的身后,鼓起勇气道:“你若是没死,为何这么多年不曾回来?再说了,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是我阿耶?”
说罢,她悄悄地伏在老妇人的耳畔道:“这人的腰身也不想画中那样清瘦俊俏,定是假的。”
这个时候,那位老妇人也从激动的情绪中冷静了下来,她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马大壮,眼里多了几分疑惑,“我家任郎似乎不长这个样子……背也没那么驼……
”
马大壮神色一滞,“我……
”
他该怎么解释?说他这么多年藏在新津,说他因为受了暗伤,落下了病根,这背再也挺不起来了,不仅如此,他的脚也伤了,走路都成了问题。
仔细一想,这样的他,回来也是个累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