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虑此至的梁师成,为了让赵官家继续开心,便再次率先跪在赵吉面前,叩首后,高喊道:
“官家欲颁布之诏书,真乃圣明无比,必能起到快速招安平定方腊匪军之奇效!
吾皇万岁万万岁!”
有大宦官梁师成这么一带头,在场的官吏和百姓,也只好再次跪拜叩首,齐呼道:“官家圣明,吾皇万岁万万岁!”
穿越者赵吉虽然比较享受这种被喊“万岁”的至高称呼,可是,在短时间内听得多了,不免得感觉烦得慌。
还有,他已经看出来了梁师成只是为了奉承朕而已,他所说的此诏在东南一颁布,“必能起到快速招安平定方腊匪军之奇效”,纯属是放屁(无稽之谈)!
方腊匪军中还是有很多顽固分子的,即便方腊义军中的大头兵们得知此诏后,有心想被招安,想归顺朝廷,可是他们能那么轻易地当成匪军里的逃兵吗?
显然是不太容易的。
此诏在东南颁布,最重要的就是,瓦解方腊匪军的军心。
赵吉一看,擅于奉承朕、喜欢拍龙屁的梁师成,你这是没有正事干,闲出的毛病啊!
朕就给你梁师成,安排个苦差事干干。
赵吉对梁师笑呵呵地说道:“梁大官,平身。”
“谢主隆恩。”梁师成站起身来。
赵吉道:“朕欲让梁大官办个重要的差事,可否?”
“扑通”一声,梁师成诚惶诚恐地跪在赵官家的面前,受宠若惊地道:“官家差老奴办差事,天经地义,只管吩咐,老奴必当全力办好。
官这一询问,可是折杀了老奴!”
梁师成虽然表面上说着官场的话,心里却是美极了。
毕竟,他看到了自己刚刚奉承了赵官家、拍了龙屁后,居然立即得到了赵官家的重用,要交待给咱家一个重要的差事。
能给官家办重要差事,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那意味着赵官家依然信任、信赖咱家啊!咱家,不仅在京城的官家风波中没有倒下去,如今看来,“隐相”之位依然牢固。
梁师成心里美滋滋,俯首等着赵官家交待给他的重要差事。
赵吉憋着尽量不笑,一指那临时搭建成的行刑台上,朱冲和朱勔那颗血淋淋的人头,吩咐道:
“欺君枉上、为害东南的朱冲和朱勔父子,已被砍头。
然则,举着此二贼之人头,在打着“诛杀朱勔”为旗号的方腊匪军前,必然可起到瓦解匪军之军心奇效。
故此,朕有劳梁大官,亲手将朱冲和朱勔父子的人头取来,并用细盐塞入其七窍、断颈处,再将这两颗人头埋入细盐之中,装入木匣内以防腐!”
“呃?!”梁师成听着赵官家交待给他的重要差事描述得如此细致,这些又吓人又恶心的活计,还都需要让他这位梁大官亲手去做?!
梁师成感觉有些恶心反胃。
不过,他依然装出感激万分的样子,叩道:“老奴领旨谢恩。老奴一定把这官家交待的差事办得妥妥当当的!”
赵吉道:“方才,杨志领兵抄朱勔府时,不是在地窖内查抄出大量储藏的冰块吗?”
梁师成急忙回道:“官家好记性,正是如此。”
赵吉便道:“梁大官,将朱冲和朱勔的人头腌制防腐后,在装人头的两个木匣外裹好油纸,再用冰块镇之降温,最后裹好被袄等物品。
如些精细的活计,朕不放心旁人能做好,唯有心灵手巧的梁大官能做好。
故此,皆有劳梁大官了。”
梁师成心里麻麻皮,表面上却装出了喜悦的欢颜,‘感激’地道:“老奴遵旨,老奴谢官家夸赞,这一切,老奴定当亲自动手做好。”
梁师成起身,走到血迹尚未全干临时刑场,左手抓着沾着血迹的朱冲人头上的头发,右手抓着粘乎乎血迹未干的朱勔人头上的头发。
梁师成身边的一个小宦官,想伸手接过干爹梁大官手里那两颗人头。
不料,梁师成狠狠地啐了一口这不开眼的义子,对其使了一个眼色,意思是这差事是官家吩咐咱家亲手去做的,你义子是来帮倒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