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旁边看着的成总也算是阅历丰富,这会儿也反应过来,有些尴尬地摸了下鼻子,生硬地倒转回刚开始的话题:
“我来呢,主要是想问问你,方不方便和我们这小孩切磋切磋。”
话说到这,傅初白才像是终于注意到成总边上的小男孩似的抬眼看了下,很快的一眼,然后笑起来:
“瞧您这话说的,你们家小戴可刚拿了冠军,天才少年,车开的可比我好多了。”
这话说的四平八稳,成总哈哈哈笑了两声:“你这话可谦虚了,天才少年?那是你的名头,他想够上还有得练,这不也是自己心里清楚,才想着和你来一把,学习学习,将来也好有个努力的方向不是。”
“不知道傅老板愿不愿意给这个面子?”
场面上安静下来,只剩下木炭在火焰中爆裂的声音。
林衔月眼睫颤了下,转眼看向傅初白,呼吸间藏着点自己都没觉出的紧张来。
片刻,傅初白唇角勾起一个很浅的弧度,眼帘只微微掀起一点,声音也是惯常的懒散:
“算了吧,我都多久没摸车了,遑论什么面子不面子的。”
这就算是体面地拒绝了。
可明明他是笑着说这话的,林衔月心里却无端地空落起来。
她想起自己在俱乐部时看过的那张照片,十八岁的傅初白,捧着奖杯,满脸都是少年人的张扬朝气。
如果后来没有那个必须要做的,二选一的抉择的话,他现在应该还会在赛道上吧。
想到这,林衔月的眼眸不禁暗沉了些,不自觉把手伸过去,贴着傅初白温热的掌心很轻地捏了下。
安慰的意味浓厚,傅初白眼眉挑了下,也转过脸来看她,
没说话,但眸光却明显地柔和下来。
事情到这儿,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没后续了,边上的陆宴楠刚准备把话题岔开,一直安静坐着的戴泽望则腾地一下站起身,语气直接又僵硬,眼底满是不屑和挑衅:
“你要是看不起我,或者说怕和我比一场输了丢人,大可以直说,完全没必要拿这种莫名其妙的话来敷衍。”
他说完,转身就走,也没管在座众人是个什么脸色。
倒是带着他来的成总面上青一块白一块,显然是没想到这个小孩会把局面闹得这么僵,流着冷汗道了两句歉之后便飞快地追上对方的步伐。
篝火边上现在只剩下自己人。
大家的脸色因为戴泽望的这两句挑衅都不太好看,但又不好多说什么,毕竟是傅初白自己的决定,旁人不好过多置喙,只小心翼翼地拿眼神有一搭没一搭地去瞅。
林衔月从刚才开始就没挪开落在傅初白脸上的视线。
戴泽望说那话的时候她看得清楚,傅初白连唇边的弧度都没落下半分,目光也是一派清淡散漫。
可偏偏就是这样面上处变不惊的人,却在无人窥见的角落里,很轻地回握了一下自己的手。
潮湿熨帖的热气从皮肤传到血液里,林衔月的呼吸颤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