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宫颜整个人宛遭雷击般。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整个人都神魂颠倒了,心脏砰砰砰的跳个不停,就跟要坏掉了似的。
所以,那位是……顾无忧?她的堂姐夫?
三年前安阳郡主成亲那会儿其实她是见过的,只是那会儿她还小,不过十一二岁,那时的京城第一公子在她的印象中不过是个美誉,是个称号,直到那一刻,那一份美誉在她脑海中才渐渐有了清楚的雏形。
今日,她一来,以为能够再次见到姐夫,却不想,从头到尾没有看到不说,向安阳郡主身边的人打探,却没有一个人回应。
这会儿忍了忍,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口。
却是一脸矜持。
少女的脸娇羞,似三月的粉桃。
安阳看了一眼宫颜,一时有些意外,啧啧,这是什么情况。
原本懒洋洋的她,顿时心头大震,一时打起了精神,一脸兴致匆匆,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正要开口之际,这时,不想,却被身旁一言不发的姜明月给抢了先去,只见姜明月嗖地一下将脸转了过去,两只眼睛就跟两支毒箭似的,嗖嗖一下冷冷朝着对面的宫颜脸上射了去,道:“哼,无忧哥哥来不来,关你什么事儿,你哪一位?姐夫?我怎么不记得无忧哥哥哪时多了你这么号小姨子?你是哪家的?明华长公主什么时候还生了你这么一号人,我怎么不知道?哼,饭可以乱吃,话可以乱说,关系可别乱攀!”
姜明月叭叭叭的指着宫颜的鼻子直接开骂着,她武人出生,声音响亮,中气十足,在马车这么逼仄的空间里头骂人时,震得一旁的安阳耳朵都隐隐麻了。
就连守在马车外的蕉月、绿云二人都下意识地远离了马车几分。
对面的宫颜见这位姜姑娘自上马车起便一直一言不发,原本还以为她是个不善言辞的,却不想——
被她骂得整个人都懵了。
宫颜自幼不是个善茬,可是姜明月“五大三粗”,她一张嘴,仿佛能直接有一口将她给吃了。
一时胀红了脸面,竟支支吾吾被怼得无言以对。
就连一旁的宫婉,脸也跟着噌地一下红了。
姜明月见了,顿时一脸轻蔑,她只觉得自己是在扫安阳郡主的面子,毕竟,这可是安阳那边的人。
一通骂下来,在安阳那里吃了一个月的瘪,憋屈了足足一个月的坏心情,仿佛在这一刻彻底畅快,彻底扬眉吐气了。
一时抬着下巴,略有些得意的看向身侧的安阳郡主。
却见安阳那死女人竟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好像一脸的……膜拜?膜拜?
这是什么眼神?
姜明月一时被这抹眼神看得心里有些发毛,浑身渐渐冒起了一层细细密密的鸡皮疙瘩,心道:什么鬼?
于是,接下来半程路,又彻底安静了下来。
约莫两刻钟后,终于到了邑王府。
邑王是当今陛下的异母兄弟,当年先皇最宠爱的胡贵妃独子,亦是当年最有资格与当今陛下争夺王位之人,如今有封地,常年驻守封地,每年年尾入京时才在邑王府小住俩月。
丹旸赫连缨自幼在封地长大,五年前入京时在皇家书院念书时与安阳等人相识,相杀相爱了五年,打闹居多,却也一直断断续续有着联系。
其实说起丹旸,亦是个有故事的人。
她生母早年早亡,封地的府邸由侧妃当家作主,依安阳对她的了解,多是与侧妃不和,这才一气之下搬到京城的,又或者,是邑王特意送回京的……质子?
毕竟,五年前丹阳回京时,将养在太妃膝下的亲弟弟给换回了封地?
安阳等人来得不算早,来时,邑王府外早已门庭若市了。
众所周知,丹旸县主最爱排场,今日这场生辰宴,怕是比上月安伯侯府的桃花宴还要热闹罢。
安阳一行人下马时,立马早有人专程候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