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葱油面递到眼前。
碗是还是那个豁了口的便宜货,可当中的食物却不普通。
细腻柔滑的面条裹满了金黄的油光,煎炸后的葱段变成了深棕色,和最后撒上的青葱花相得益彰。
“这是葱油面?”老头眯着眼。
“不不不,”李荀月眉眼弯弯,“这叫枯木逢春。”
炸指焦黄的葱段遇上青翠欲滴的葱花,像干枯的枝条抽了绿芽——正如她死而复生。
可是李十味的春天还没到,他推开了碗,“我没胃口,县衙不肯放了你舅舅,也不让我替他。”
李荀月瘪嘴——这不是正常的嘛!
且不说你儿子逃脱服役是犯法,你这年纪上老虎坝是生怕死得不够快吗?
她拿了筷子,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她又不是李勺他妈,管他是死是活,她胃口好着呢!
“我打听了,现在还可以花钱赎役,三十两银子一人,我打算把铺子和后院一并卖了,交钱让你舅回来。”
李荀月一顿,“您把铺子卖了,喝西北风去?”
李十味没想到她说得这么直白,尴尬地直咳嗽。
最后一口入了肚子,李荀月满意地发出一声赞叹。
胃口被熨帖了,心也就宽了。来都来了,她打算大发慈悲帮一下李家。
“不用卖!我的手艺您也瞧见了,不如我来帮您,保准赚得盆钵满地!”
穿越前,她可是从小饭馆的帮厨一路干成了连锁餐饮店创始人。
未等李十味答复,门口传来一声——
“好大的口气!”
谁?谁在捏着嗓子阴阳怪气?
院中,潘氏拥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徐徐走来。
那姑娘一身青色衣裙,面容清秀,就是下巴仰得几乎要到水平线,让李荀月怀疑她是不是有颈椎病。
此人正是那位密谋一箭双雕的“箭人”,赫赫有名的天香楼的主厨,也是她的表姐,李瑜。
“祖父您真是年纪大了,谁都能糊弄您。李荀月在京城闯了大祸,您还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