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洛童看着邱蕊慌张的样子,说道:“大厅之上,孙耀文、孙夫人和管家倒地的地方,有一处喷溅血迹的地方少了一块,很明显,是有什么东西挡住了。”
陆洛童拍惊堂木道:“传,上官南星!”
上官南星很快就上来了,陆洛童问道:“上官南星,孙家一十七口的死亡顺序的什么?”
上官南星道:“他们中毒的时间相差无几,从尸体上不好判断,然而从血迹的凝固时间以及雪上红香味的浓烈判断,孙翰林是第一个死去,之后就是孙耀文及其夫人,下人一起去世。”
陆洛童点点头:“既然是婚房中的新人先中的毒,那为何一死一活,而后面的中毒人却无一人存活?邱蕊,你作何解释?”
邱蕊冷笑道:“陆大人,难道我活下来就有错了吗?”
平南王也开始附议:“陆洛童,你到底会不会判案?”
陆洛童道:“平南王,你先别急。本官只是在推测当日的案发的全部过程。”
刘祈道:“案发过程?”
陆洛童道:“没错。当日,贼人先在合卺酒中下了雪上红,很快,孙翰林在床榻之上呕血而亡。在这过程中,孙府上下无一人发觉。之后,可能是孙耀文为了犒劳府里众人分发喜酒,这个贼人就趁人不注意酒里下了雪上红。”
“下人喝得喜酒和宾客喝得酒是不一样的,而孙耀文和夫人喝得酒又是另一种。所以,这个贼人知不仅知道下人和孙大人、夫人喝的是什么酒,还知道酒放在哪里。之后府里众人都中了毒,这位贼人在孙耀文面前现了身,这一点从孙耀文身边管家的血迹就可以推算出。”
“贼人对孙耀文说了什么,导致孙耀文及其夫人和管家集中往一点聚集,他们应该是想拉住贼人,可无奈一直不停地呕血,最终拿贼人没有丝毫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贼人离去。在这过程中,三人呕出的血无意之间沾到了那个贼人身上。”
徐明轩点点头:“不错,从案发现场看,当日的情景就是如此。”
陆洛童道:“可我们搜查了孙府所有的地方都没找到装有雪上红的容器,这一点,本官始终想不通,以至于之前本官以为这个贼人真的是外人,可现场却明明白白地告诉本官,这个贼人就是府上之人。直到,本官无意间发现了这个。”
说着陆洛童拿出一块手帕,摊开摆在众人面前,萧珩见状,说道:“纸灰?”
云慕荷瞬间想通了其中的关键所在:“将液体制成粉末,再用纸包住,这样,自然也就没有容器了。”
陆洛童点点头,道:“不错,就跟女子的胭脂水粉做法一样,青楼中的女子就有不少人就自己做胭脂水粉。”
陆洛童的目光落在邱蕊身上:“这些纸灰,竟然藏在孙家的灶台深处。为了举行婚宴,孙家上下可谓是大费周章,府邸里里外外都被打扫得一尘不染。就连那平日里少有人注意的灶台,也被清理得干净利落,连一丝木灰都不留。然而,就是在这看似无瑕的灶台里,却隐藏着几片不起眼的纸灰。”
“这几片纸灰实在耐人寻味,不同的纸烧出来的灰烬是不一样的,本官试过市面上所有的纸,最后发现只有谢公笺烧出来的灰烬和从灶台中找的灰烬相同。”
刘祈道:“谢公笺?这不是文人墨客题诗作画时喜欢用的纸吗?”
陆洛童道:“正是,这种纸制造极其困难,价格高昂,因此格外受文人追捧。几日前,本官在栖凤楼画平南王画像时用的就是谢公笺。”
萧泽开口:“不错,栖凤楼有不少客人喜欢跟楼里的姑娘写诗赋词,栖凤楼里所有的房间里都有这种纸。”
陆洛童道:“孙耀文虽能拿出五千两给邱蕊赎身,但平日里生活朴素,也不爱作诗题画,所用的纸最贵也不过是三省纸。那么这个谢公笺就绝对不可能是孙府的纸,但是却出现在了孙府的灶台之内。种种迹象表明,此贼不是外贼而是内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