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青梧的声音清甜,听在皇帝的耳朵里,比这小点心诱人多了。
武肃帝见她拿起茶壶的时候,就挑了挑眉,眼底的笑意更浓。
等她退下后,众人都能觉察到,皇帝的心情好了许多。
语气温和地道:“都是一家人,随意些。”
纪老夫人进宫多回,很少见到武肃帝如此和颜悦色,就连在永安侯府时,也未曾听见皇上说过这样和善的话。
太后更是怔住。
自己在后宫钻营多年,与皇上的关系已经降至冰点。
没想到时至今日,在纪家出事之时,能得到皇帝这么一句“一家人”。
不管皇上是不是随口一说,太后心中感动地应声道:“是,皇上说的对,这屋中的,都是一家人。”
纪青梧觉得太后的反应过了头。
就算是继母,她当初也是明媒正娶嫁给侯爷的,他们本来就是一家子。
李渝宗低下头,心知这话是说给谁听的。
也不由得感叹,太后和纪家真是命好,本来已不得圣心,可偏偏纪家有这位五小姐在,未来的荣华依旧不可限量。
太后也来了信心:“皇上,既都是一家人,哀家就不藏着掖着。”
跟聪明人说话,拐弯抹角反倒令人生厌。
太后道:“哀家想问一事,大哥纪伯连可还好?老夫人们过来,也是听说了他被下了大狱的消息,纪家的老小都在惦记着。”
可就算太后主动说了这么多,武肃帝没有做声,只垂着眼,看面前金黄的蟹粉酥,不吃也不动。
纪青梧觉着自己真是愈发懂得帝心。
她再次开口道:“陛下,臣女父亲受了牢狱之灾,臣女一家吃不好,睡不好,还请陛下告知一二。”
听她说睡不好,武肃帝的眸底闪过异色。
纪青梧看到后,抿了抿唇。
继续恳求道:“陛下,我听说地牢阴暗潮湿,父亲他年岁大了,身子骨经不起折腾,还请皇上怜惜。”
武肃帝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似乎在思虑着什么。
见他的反应,纪青梧起身拎起裙摆,作势要跪。
武肃帝的喉头急急滚动,咽了茶水,道:“纪大人为官清廉,此事只是无辜被牵连。”
得了皇帝的话,乔氏放在心来,但既然无罪,为何还没有释放。
但她并不敢问,目露期待地看向小五。
纪青梧再次承载了全家的希望。
她干脆地问道:“陛下,您既然知道父亲无罪,为何还不下旨放了他?”
纪老夫人和乔氏,同步地倒吸一口气。
太后正放下茶杯的手,磕在了桌角,疼的她轻嘶一声。
这么大胆的质问,还要教皇帝做事。
纪老夫人道:“请陛下息怒,青梧一时口快,绝对没有不敬之意,不要因此牵连了伯连。”
乔氏把罪责揽在自己身上,道:“皇上,青梧久不在临安,是臣妇未教导好规矩,请陛下勿要怪罪。”
纪青梧定定地看着他,不相信这么一句话,就会把皇帝惹得震怒。
毕竟,她说过的犯上之语,可太多了。
武肃帝将各人的反应看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