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各种机缘巧合下,华昌长公主忽然起了生子的念头,不如将错就错。
因为几日以前,就是尉迟家的忌日。
尉迟一家满门忠烈,经历过函谷关屠城之痛,现在只剩下尉迟连平一个独苗。他没了父兄,尉迟一脉的容光和重担都压在他肩上。
他在老家还有个祖母,老太太月月请专人来写信催他生孩子,大有见不到重孙,就死不瞑目的架势。
华昌长公主本不知道这事儿,可那信鸽是个笨的,有一日扑腾到她的窗下。
那信中骂人的粗话,看完后,她恨不得去洗眼睛。
但也让她明白了这么多年,关于孩子之事上,尉迟连平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不在乎。
纪青梧见她闭目沉思,眉心微动,柔声打断她的回想。
“殿下,尉迟将军后日就要前去北境,还是请他回来,你们俩个开诚布公地相谈。”
她的话音刚落,华昌长公主就睁开眼。
一双眼又恢复古井无波的状态,道:“谈?本宫和那莽夫有什么好谈的!”
纪青梧道:“可是”
华昌长公主宛若深谭的眼中一下子就炸起了水花。
“可是什么可是,真当生孩子是什么容易的事儿吗!这孩子谁爱生谁生,反正是他们尉迟家要绝后,又不是我们赵氏一脉要绝后了!”
说完后,华昌长公主心情畅快不少。
过了会儿,她想到赵氏江山也差点儿要绝后。
她掀唇道:“也不知道元珩的生母是人傻,还是命不好,把生孩子最苦的事儿给受了,却没福气享受。”
华昌长公主找她寻求赞同,道:“你说是不是,青梧。”
非要二选一的话,纪青梧答道:“那可能是命不好吧。”
她可不傻。
纪青梧晚间刚回到纪府,宫中的赏赐就来了。
她刚进正门,乔氏身边的春华一直在门口等着她,直接把她拉到了纪老太太所在的寿安堂。
里边的人道:“老夫人,太后娘娘命奴婢给您带来了红参,最是滋补身体,您好好修养,太后一直惦记着您。”
纪青梧在正厅门口,往里望去,堂中站着的正是太后娘娘身边的芳华姑姑,石溪没有来,估计还在忙着照顾生病的庆云公主。
这些日子,纪老太太的身体时好时坏,今日看着精神头倒是还行,只是脸颊凹陷许多,人也苍老了不少,纪青媛就坐在老夫人身边。
看到纪青梧露面,乔氏唤道:“小五,快过来谢恩。”
芳华姑姑也看过去,笑着道:“五小姐可算回来了。”
纪青梧平日和这位姑姑接触不多,她福了福身子见礼。
乔氏道:“小五有事外出,劳烦姑姑等了这么久。”
芳华姑姑道:“大夫人太客气,这是奴婢应该做的。”而后,回头对着身后候着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
小太监立马呈上黑漆描金山水方盒,放在桌上,并轻轻打开,引得众人惊叹。
只见其内盖中有盒,盒中又有匣,匣中又有屉,辗转曲折。
在一一抽去隔板,推出八个扇形后,仿佛风车一般,中心圆璧竟还可自由地回旋流动。
芳华姑姑毕恭毕敬地道:“五小姐,里边的东西都是太后娘娘从库房中为您挑选的,想着能合您的心意。”
八宝格中有不少珍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