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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鸣扬扬下巴,向他示意不远处的吸烟区牌子:“其次,我只是想在复健开始前获取一些愉悦的尼古丁和多巴胺,这支抽完,我就会去乖乖找康复师报到的。”
语气甚至是非常理直气壮的。
“抽完这支烟,再点上下一支,一直愉悦到四点半,然后在护士台拍个照发给你小姨,直接打车回家。”
席羡青的神情没有任何波澜,直接戳穿了眼前人的谎言,“这就是你所谓的乖乖复健吗?”
祝鸣拿烟的手一滞,眼睛微微眯起,终于正眼看向了席羡青的脸。
他的脸上浮现出意味不明的笑意,片刻后抬起手,朝席羡青招了招。
席羡青的胸膛无声地起伏,预料到这人应该不会说出什么好话。
“未婚夫呀。”
果不其然,就在俯下身的瞬间,席羡青听到祝鸣温柔而狡黠在自己的耳边问道:“你今天怎么突然管得这么多啊?”
这个称呼过于亲密荒诞,席羡青猛地看向祝鸣的侧脸,下颌紧绷:“你——”
“而且我小姨她叫你来,你用有事做借口敷衍过去拒绝掉不就完了,还特地从六区赶到七区,这么听话干什么?”
祝鸣微仰起脸,神色是好奇的,声线亲昵中带着笑意,“就这么关心我吗?怎么说,难道是打算和我……假戏真做吗?”
他原本乌黑的眸子在火光下泛着浅淡的琥珀色,人又贴得很近,嘴唇快要擦到席羡青的耳际。
之前的几次相处中,席羡青便已对祝鸣的边界感缺乏表达过不满。
更别提现在这种极度露骨暧昧,甚至带了点挑衅意味的话,可以说是在席羡青的雷区反复蹦迪。
果不其然,席羡青猛地直起了身子,脸色阴沉:“你少自作多情,以为我是真的想来吗?”
祝鸣摊了摊手,笑意不减:“那你现在可以走呀。”
席羡青盯着他的脸看了半晌,直接转头就走。
他也不贱,原本也只是因为体恤祝盈盈的心情,才从六区一路赶到七区出现在这里,却换来这样的对待,自然也没有任何留下去的必要。
但走了一步,他又脚下一顿,回头看了一眼。
祝鸣背对着他,乌黑的发丝被风温柔拂起。
他一个人坐在轮椅上,烟雾从指尖的香烟蔓延,就这么一动不动地、安静地注视着湖面。
席羡青无声地皱了下眉。
虽然平日里总是一副轻佻散漫的态度,但席羡青不得不承认,祝鸣的家庭教养和处事态度,其实是挑不出什么毛病的。
但他方才说出的话,像是“怎么管得这么多”,还有“那你现在可以走”,句句带着极其尖锐的挑衅。
并不像是平日里的祝鸣会说出来的话语,反常到简直像是故意将话说得难听刻薄,来达到什么目的一般。
——祝鸣在故意激怒让自己离开。
意识到这个事实的瞬间,席羡青冷静了下来。
身边安静下来,祝鸣以为席羡青已经离开。
指尖的香烟即将燃尽,祝鸣从口袋里掏出烟盒,刚想再续一根,余光一瞥身后,手指骤然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