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到了会被打死的!
那一刻,恐惧如潮水般涌来,蜉蝣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他闭上眼睛,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惩罚,心中充满了对家人的愧疚。
不行!弟弟还等着救命呢!叔叔眼看就要回来了,不能让他见不到儿子呀!
如果……如果我是那个小少爷就好了。
我只想要一点米。
为什么他生来什么都有,而我们连想活下去这么简单的愿望,都要拼命才行?
或许是别的什么,又或许只是太害怕了。耳朵里是狗叫和家丁的声音,眼前是大片快发霉的粮食,闻到的是香喷喷的小麦香味,不是屯屯糊,也不是空荡荡的米缸——
他都知道的。
婶婶的手上不是河流,是皮肤开裂的皱纹。
那些青黑色的印记,都是生活的粉饰。
这都是因为有他,这个多出来的一张嘴。
因为他,多余的他。
本来是不需要的。
可惜大恩大德,只能来世再报了。
蜉蝣只觉得自己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打破了。
家丁们一把推开了粮仓的门。
眼前一片血色,就在他闭目等死的时候,家丁们惊诧又惶恐的声音响起:“少爷?”
乌泱泱跪下了一大片人。
小蜉蝣懵了。
我是……少爷?
我不是他呀!
我是阿大阿妹的哥哥,香姨的乖乖,二黑的朋友!
“少爷,您怎么在这儿?”管家模样的人小心翼翼地问道。
蜉蝣才发现,自己的视野好像变高了。他低头一看,自己的手也不再是粗糙的模样,而是白皙滑嫩,像女孩子。
我……成了他?
那谁来做我呢?
我不要当他!
没人能懂此时蜉蝣心中的惶恐。
但是蜉蝣不傻,关键时刻更是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智慧,仿照着那个少爷欠揍的模样昂起头:“怎么,本少爷做事,还需要和你们商量?”
他用力扇了管家一巴掌。
“是,是。”管家没有丝毫不满,理所当然地道,“您随意,是老奴多嘴,该罚!”
蜉蝣冷哼:“还不退下?”
等人走了,他才攥着手心里那一小袋被汗浸湿的米松了口气。他很顺利地溜出了门,大摇大摆地把那袋米丢到了阿妹他们面前。
“喂,大少爷,你干啥?”这是二黑。
“又想笑话俺家?”这是阿妹,“谁要你来!你快走,我大哥呢?”
“你……”
正在哭的阿妹愣住了,她不敢置信地看了又看:“是米!是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