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不高兴吗?”霍靖川看着他问:“那我不高兴,你就会来哄我吗?”
“我这不是正在哄你。”谢柏峥无奈地,却又很耐心地让霍靖川抱着他。抱多久都可以,顺便还可以在他怀里小憩一下。
谢柏峥闭眼,一副任人施为的模样。
霍靖川看着他,这些日子以来缺失的某种东西,好像忽然就尘埃落定了。只是还有一些不满足,他自言自语地说:“再多抱一会。”
谢柏峥似乎轻轻动了一下,像是某种回应。
谢柏峥一大早便去吏部当值,实在是很累了,但是又觉得被这样抱着还睡着是不是不太好,于是就只歇息了很短的时间,便睁开眼。
一睁眼,就撞见霍靖川的眼神。
风雨欲来的样子。
谢柏峥心中惊了一下,好刺激,一惊一乍的。
于是又闭上眼,压压惊。
霍靖川知道他醒着,又低着声音说:“不止是香,你的寝衣也要换成我府里的。我要吩咐绣娘,在你的寝衣绣上我的名字。”
“你是我的。”
“好好好。”谢柏峥倦怠地应声,心想他这撒娇怎么还断断续续没完没了,于是逗哄似的问:“是么,那你要绣在什么位置?”
“你说给我听听。”
“……”霍靖川似乎顿了一下,“绣哪里都可以吗?”
只是一件寝衣,自然是哪里都可以。
谢柏峥也不知道霍靖川又想了什么,总之又是一顿猛烈地抱着他亲,恨不得要把他捏扁搓圆,总之是非常磨人。
谢柏峥没忍住问,“你怎么还没亲够。”
“怎么能够呢。”
霍靖川抓起他的手亲了一下,忽然鼓起勇气承认:“我第一次偷亲你的时候,就觉得自己大概永远也亲不够。”
霍靖川望着他,那一句平日里插科打诨的“王妃”,在此刻却不敢说出口。他不知道谢柏峥是看待他们之间的关系,这样耳鬓厮磨的日子又愿意陪他过多久。
他总觉得自己只是谢柏峥闲来无事的消遣。
谢柏峥忙的时候,就不太会理会他,只有空闲时才舍得来陪他。谢柏峥对他的那点心思,仿佛随时可以抽回去。
有时他觉得谢柏峥或许当真是“神女”,不为世俗所累。谢柏峥和他从前见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世人或许贪财或许贪恋权势,可那些东西却似乎从未被谢柏峥放在眼里。
即便他把世间难得的珍宝捧到谢柏峥面前,却从未见谢柏峥有多欢喜。价值千金的珍品,与随手递来的一杯茶,在谢柏峥眼中仿佛没有什么差别。
原先霍靖川只以为谢柏峥是有一些读书人的清高,可长久接触下来却发现并非如此,读书人再清高也总会有财帛可动心。
可谢柏峥却不一样,他似乎只是单纯地不在意。
如果是别的书生为朝廷立下功劳,又被皇帝格外关照送进国子监,只等完成学业便可授官。若是有野心一些,将来封侯拜相亦不在话下。
那么即便再张狂,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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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谢柏峥却也没有当回事,甚至都没有特意问起过。至于皇帝为什么对他这样关照,甚至于会不会一直关照他,仿佛也并不在意。
他从一开始,就好像没有想过要因此得到什么。
谢柏峥唯一的烦恼竟还是国子监对他太关照了,直接将他分到了率性堂,可天下读书人,无不是为了科举取士,有了吏部观政的机会,少背几篇圣人文章谁又会在意?
青云路就在眼前,可对于谢柏峥来讲似乎也只是路到脚边,才去走一走。若是没有,那么只在国子监读书,他也不会生出什么得失心。
即便是在吏部文选司这样的要职观政,他也只是踏踏实实做事而已。
那感觉就像是……
他生于世间,身在,心却不在。
谢柏峥不晓得霍靖川说的偷亲是什么时候的事,不过料想应当是他从京城赶回长安县见他的那一晚。
那时候,他甚至没分清眼前这个人的真假。他还以为是在病中生出的某种妄念,他把望鹤楼的爆炸归咎于他的轻敌,因而对那天发生的一切都心怀负疚感。
那一时的妄念,恐怕也只是希望至少霍靖川没有被他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