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廷遇转过脸时,又从愠色中恢复柔和,“薛公子莫要生气,月儿被惯坏了,日后我定然重重罚她。”
“南公子不要这样说……咳,咳咳……”薛林埙抬起瘦削而病白的手,想阻止他,但是忍不住咳个没完没了,就在怀疑要将肺管子咳出来时,他终是恢复了平静,“不关南姑娘的事,是我自己没用,竟是连盆炭火也点不着。”
南廷遇的眉皱得更深了,“她让你生的火?”
薛林埙见说多了,赶紧道,“不是不是,只是我……”
“你不用给她解释。我就该想到她会怎么对你的。”南廷遇的脸上一片愧疚,“实在对不住,是我考虑不周,让薛公子受这许多罪。你先随我去厅堂坐歇息片刻。不过厅堂有些冷清,你还是将衣衫穿厚些。”
南廷遇将薛林埙扶到了客厅内,招呼方太医,道,“方太医,这位是薛公子,你且看一看他的病情如何?”
方太医将看诊箱搁置在桌上,取出里面的一块儿帕子,垫在薛林埙的手下,细细为他把脉。
随着时间的推移,方太医的脸色竟然越发难看起来,指尖搭在薛林埙的脉搏上,探了一遍又一遍。
终是忍不住起身摇头,将帕子重新收整到看诊箱内,看了一眼南廷遇,道,“南公子,借一步说话。”
“无妨的大夫。”薛林埙开口阻拦,“我的病情如何,我自己清楚。有什么话,大夫直说就是,我都能承受得住。”
方太医又请示了南廷遇一眼,直到见他点头,这才说道,“请二位公子恕罪,我从医五十余载,从未见过薛公子这样的病,根本不知该如何下手医治为好。”
南廷遇看着薛林埙的方向,原本是担心他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但见他丝毫不受影响,竟还给了自己一个宽慰的笑,不知为什么,他就开始为他感到心疼。
南廷遇对太医说道,“方太医,这太医院就你医术最高,你一定要好好想个法子。”
方太医也为难,细细思索一番,点了头,“我回去再查找查找古医书籍,尽量想想法子。”
南廷遇见他答应,这才将愁容压下许多,道,“有劳方太医。不过,他现在身子骨不大好,方太医看看能配什么药食为他补一补身体?”
“方公子这话就见外了。”方太医道,“我马上回去准备两份平日里的药膳方子和调补身体的方子。按这两副方子好好将养身体,保管薛公子精神充足。”
南廷遇将方太医送至门口后,方太医忍不住阵阵摇头,劝他道,“南公子,实话与你说了吧,我虽不知薛公子究竟得了什么病,但我也知晓,这病定然是祖上传下来的。若要医治好,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南公子还是莫要抱多大的希望为好。”
南廷遇扶着方太医的手一阵战栗,心里阵阵发凉,良久,他才转过神,“有劳方太医,再多费心想想其他法子。”
“不过,有一人或许会有法子。”
“什么人?”南廷遇似是见到了希望,迫切地追问。
“神医朱英。此人最好给人诊治疑难杂症,只是此人行踪不定,不易确定他的方位。而且,如今大雪封路,从薛公子的病情来看,恐怕也经不住这番折腾。不如这样,我且回去再想想还有没有其他法子,薛公子暂且将养身体,等来年三月,大地回春之时,如若还找不到任何诊治之法,南公子再带薛公子寻神医朱英如何?”
“就这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