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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一瞬间,焦棠以为自己还在现实世界,她站在高温不散的夕阳下,削直而冰冷的大楼一栋挨一栋的排列,仿佛其中某处是她刚跻跻跄跄逃出来的公司。
下班高峰期,尖锐的喇叭声持续长鸣,即使是绿灯,行人道上也挤满冲过黄灯,而歪歪扭扭停下的车列。人们在车辆间穿梭,带着满身挥之不去的郁躁。
焦棠远远望着绿灯闪烁,以及拖着行李箱匆匆跑过斑马线的女孩,那个女孩的背影像极了当初从家里逃出来的她。片刻的迷茫后,焦棠扭头看肖长渊吧唧吧唧吃雪糕,燕子正不屑地瞪着他,喉咙诚实地滚了两下。
齐铎抓着宣传单,站在树下解开扣子,扇风。
“你也想吃?”肖长渊将一半的雪糕怼到焦棠面前。
焦棠嫌恶摇头。
肖长渊乐呵地继续吃,含糊道:“我看你双眼无神的样子,还以为你也要呢。总算吃完,走吧。”
他咻地将雪糕盒投掷进垃圾桶里,招呼其他三人。齐铎摊开手里的宣传单,单子上标着“盛世海滩宴会‘’粗俗夺目的大字。他拦了一个路人问单子上的地点。路人遥遥指着天边,说盛世是海边的一个大会所,会所旁是员工住的城中村,你们去就对了。
于是,四人跨越海滨城市的二分之一土地,坐到终点站,在薄光中来到海边。
这座城市为了发展旅游业,将大部分休闲娱乐场所建在海边。此刻华灯初上,霓虹的光彩投映在天水之间,让人生出“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的奇异晕眩感受。
在这片幻彩背后,就是刚刚路人所指的员工居住区域——用海沙建造的老城区,不仅是危房,环境也是一等一的脏乱又压抑。
四人在暮色中边走边审视这次的现场。只见外皮剥落的电线在楼房上纵横交错,像是海滩上槁曝的渔网,而下面住的人就是腌得发臭的死鱼。
走到一个路灯下,四人终于遇见另外一个玩家——周南恪,一个自称打架群殴死了后进来的人,已经靠横冲直撞和拳头通过了四个现场。
左右再等也没有等来第六个玩家。周南恪粗哑着烟嗓子,说:“看来这场只有咱们五个了。”
肖长渊靠在墙上,推过周南恪的烟,问:“你来多久了?”
“比你们早来半小时。”
肖长渊:“哦,那就是还没发生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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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了。”齐铎将焦棠拉开,后面一群半大不小的孩子调皮跑过,领头的边跑还回头边朝焦棠和燕子喊:“外地来的两个女人。”
楼上响起哪家女人的骂声:“兔崽子,你又偷我钱,你今晚敢回来试试!”
焦棠看一眼手表,7点过5分。这个时间点附近的会所正准备营业,居民楼里呼三吆四,有女人成群下楼的嬉笑声,男人与女人的争吵喋喋,小孩风风火火的叫闹,也有不安的犬吠与猫嘶。这些声响就像锅内聚拢的水泡,随时会沸腾着冲开锅盖蔓延而出。
这股紧张粘稠的炎热感,笼罩在小巷内每个玩家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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