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未眠顺着桑城杨的意思叫他哥。
哥?
顾南译心里自嘲,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她。
三年不见,她真是出息了。
行,哥,哥。
顾南译把手拿开,身子跟没骨头似地往后座椅背上一靠,眼皮一掀,狠狠地说:
“来,倒满。”
白葡萄就顺着透明的酒杯壁垂落,悄无声息地盘踞几颗液体柱粒。
桑未眠放下酒瓶,坐回她原来的位置。
身边的人酒杯里装了酒,人群中跃跃欲试的那几位才走动起来。
谁都知道顾家在南边的生意做的有多大,顾家掌权人还是顾家那位老太太,这位老太太膝下孙子有三五个,却偏偏最喜欢顾家三哥这个外孙。
其实这里面还有一道厉害关系是这顾家三哥的父家是沈家。
昌京谁敢惹那个从如日中天到墙倒众人推再到后来杀气腾腾东山再起的沈家啊。
哦,也不是没人敢惹,至少顾三哥的生母,顾婷女士,就是个不忌惮夫家的女霸总,不然也不会当年怄一口气和顾南译的父亲离婚了。
只是这位女霸总最近在商场上颇为不得意,顾家老太太的家产继承早就定了,她的那几个同胞哥哥一个个如狼似虎地盘踞自己的生意地盘,自个儿子顾南译更是个坐不住的性子,心思完全不在打理自己家族生意上。
顾婷孤家寡人的总觉得这场战斗中要败下阵来,正好看到桑家手上有往北边出口的贸易渠道,这才筹谋着,人到中年了,还是得婚姻再利一下。
用顾南译的话来说:
“嚯,强啊,您不愧是从北到南叱咤风云的临城第一女商人,也是有史以来废物利用第一人。”
顾婷当时白眼飞到顾南译的头顶上,怎么滴,你还指望你老娘相信爱情,还是你以为我是你那个生父啊,给你弄一个二哥再弄一个还未成年的弟弟。不是我说,顾南译,这沈家财产能分一点到你头上吗?我要不努力赚钱,咱娘俩迟早饿死!
顾南译挑挑眉,对顾婷女士说的那番话像是早就有所预判,塞了个降噪耳机进了自己耳朵里,岔着腿在那儿打游戏。
顾婷女士还在那儿说,顾南译没进耳朵地在那儿时不时应和:
“对,您说的对,奸商,一屋子奸商。”
“嚯,他沈家就是这样对您的?”
“是,是是是,以后咱不跟他们往来。”
“害,不是我爹,我没有爹,我只有您一个母亲大人,唯一的母亲大人。”
……
但外人哪晓得这里面的门门道道。
顾家三哥再怎么说也姓沈。
更何况也有传言说,他和沈家当前的掌权人啊,走的还很近。
人在没有看清形式下最保险的方式就是保持友好的关系。
因而这会儿过来敬顾南译酒的人还挺多。
只因为桑未眠坐在身边,来人往往将他们两个凑在一块敬酒。
桑未眠没喝酒,杯子里到的是气泡水,举着杯子端起笑容。
“恭喜恭喜,喜接连理……”
桑未眠的太阳穴跳了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