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迢阙脖子上的痕迹当然不是亲出来的,而是那天晚上被洛茨硬生生掐出来的。
第一次告白,不仅没经验,也没做好心理准备。
洛茨可能是怕人一躲,自己好不容易攒起的勇气也跟着散了,所以他当时真的是用了点力气在辛迢阙身上。
黑灯瞎火看不见还好,一到有亮光的地方,辛迢阙的脖子连带着肩膀立刻就出现了一大片的红色,没到第二天红色就发展成了青紫,看上去非常骇人,像是被人打了。
洛茨看到了,很心虚,问值班的工作人员要来了红花油,准备在治疗方面补偿一二。
辛奶奶身体还未全痊愈,这几天辛迢阙都住在疗养院里,周奇瑞倒离开了。
辛家的公司已经足够成熟,不需要他们的总裁一天24小时待在那儿一动不动。事实上,绝大多数时间,它都可以在获得指示的前提下自行运转,辛迢阙有的是时间做其他的事。
“那你那几天为什么忙成那样?”
洛茨跪在辛迢阙身后,双手用力搓热,房间弥漫着一股红花油的味道。
“是有一些想法想要实现,”辛迢阙低头,裸露着上半身,“因为是突然想做,所以起步会比较困难。不过现在也好了。”
青紫的淤痕从他的肩膀一直蔓延到脖子,像阴暗孱弱的藤蔓植物,攀爬在他的身体上。
洛茨漫不经心地搓着掌心,打量着辛迢阙的肩背。
辛迢阙的皮肤是白的,带着些许健康的血色,背对着洛茨的时候,后背肌肉分明,是天生的衣裳架子,体态修长且不乏力量,不管穿什么都好看。
洛茨往前伸伸胳膊,和辛迢阙做对比,发现他和辛迢阙之间不仅是努力程度的问题,更有遗传的作用在。
换言之,就算洛茨把自己练成一个浑身肌肉健美冠军,也很难得到类似于辛迢阙如今的效果。
真是一个令人伤心的结果。
洛茨把手按在淤青上,用力揉了两下。
辛迢阙没有防备,“嘶”了一声,声音闷闷的,好像有点委屈。
因为自己脑子里的乱七八糟的想法而开始生气的洛茨又心虚了。
辛迢阙什么都没做,就被他迁怒。他好惨。
“……”
人心虚的时候就会没话找话,洛茨也不例外。一边放轻了力道帮他按揉肩背,一边慢吞吞地问:“那你当时是想要做什么呀?”
语气助词配上轻巧的语气,像是在撒娇,让人别再计较刚才的大力。
原来河豚也会自我反省,太可爱了。
辛迢阙摇摇头:“不是什么大事,等一切完成了,你想看的话带你去看。”
“好哦!”
洛茨的本意也不是真想知道这件事是什么,他只是想岔开话题而已。
见辛迢阙没有生气的意思,他放下心来,开始专心替人按揉肩背。
红花油的味道本来就非常明显,被热力加持后更是飘得满屋都是。
洛茨揉完,举着一双油乎乎的手去了盥洗室,等再出来,就看到自己的手机响个没完,辛迢阙拿着手机,正想来找自己。
“谁?”洛茨问。
辛迢阙低头看了一眼:“父亲。”
“什么?!”
原主朋友不多,嫁入季家以后多数都没继续联系,放在备忘录里就是占个位置,除此之外毫无存在感。
顾家父母想必不大支持儿子和同性结婚,婚后联系少的可怜,骤然听闻自己名义上的女婿去世,二老一边怕孩子在外面受欺负,一边又强撑着面子不肯直接打过来,眼下等了这么久,终于还是按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