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那些所有的疑惑,在知道她就是那南邵灵珑公主的时候,就统统都有了答案,怪不得她会如此千辛万苦去偷布防图,怪不得他的人翻遍了民间都找不到一点痕迹,因为这姑娘竟是皇族中人,待在皇宫大内里,当然找不见踪影!
老天爷跟他开了个巨大的玩笑,但终究是待他不薄,如此迂迂回回的一条路,最后居然将人送到了眼跟前来。
或许他们中间隔了国仇,但朝思暮想的姑娘就睡在了同一间客栈的房间里,并且还是将要指婚给他的未婚妻,这无疑已经是上天能给的最好的安排了。
他要娶她,名正言顺,举国同庆的娶她!
思及此,贺霄的嘴角是怎么压也压不住,只想着这天快些亮吧,天亮了,他就能再看见她了。
这时外面传来动静,贺霄向来耳力好,依稀听见似是女人说话的声音,他很是敏感地睁了眼,披着件衣裳开门询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刚才不识好歹赶人的是你们郡主,现在……”对面守门的楚兵见他出来立刻噤了声,行礼道:“属下该死,打扰将军休息了。”
外面的火把跳跃着,锦瑟正满脸焦急地央求着楚兵,见能主事的出来了,当即从客栈连廊跑过来行礼道:“大将军,郡主发烧了,能不能给刚才的大夫再请回来?”
贺霄闻言一愣,立刻扬手吩咐道:“去把郎中叫起来。”然后自己大步往对面赶过去。
贺霄人高腿长步子迈的也大,锦瑟跟在他身后撵得几乎在跑了,见这男人竟是蒙头就往里冲,一边犹豫现在只有他的话能救郡主,一边又担心这男人的莽撞毁了郡主清誉,就这么稍微犹豫了片刻,贺霄就已经冲进内室去了。
“诶诶将军!!女儿家的闺房,还请将军止步!”到底是皇宫大院里出来的教习姑姑,实在看不过眼这毫无尊重的规矩体统,冲上前去拦在了贺霄身前,“陛下圣旨还未下,您深夜入我们姑娘的闺房,实在不妥。”
“要娶也是我娶她,你就把心吞进肚子里吧。”贺霄一胳膊将人挡开大步流星往里走。
若她完好无损睡在里面他尚且还能顾念几分男女授受不清,现在人病了,贺霄也没那耐性守些虚礼了。
床上的沈北陌发着高热,贺霄将帘幔掀开,透过跳跃的烛火看见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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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想去碰她的脸,轻着嗓音,第一次叫出了她的名字:“灵珑?”
指背探到了灼热的温度,她显然病得不轻,但还是蓦地睁眼,打掉了贺霄的手,她警惕盯着他,撑着自己坐起身来,冷声质问道:“你在这里干什么?出去。”
她会有这般敌视的态度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贺霄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也不恼,看她这副烧红了眼的难受样子,心里心疼,软和着嗓音解释道:“你发烧了,我来看看你。”
“不需要,滚出去。”沈北陌冷眼相对,贺霄却丝毫不受挫,捞起她的手腕想把脉,相劝道:“好了,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养好了身子再跟我置气。”
沈北陌提高了中气想骂他听不听得懂人话,陡然间又想起了自己现在的身份。
她胸膛急促起伏几下只能生生将火气压下去,从他手上用力抽回自己的手,“我说了不需要,我的身子我心里清楚。”
锦瑟站在旁边,听着男人这般温和的语气,心里稍有些意外,这分明就是男子对心上极关切之人才该有的态度,初见就如此亲昵,这疾风将军表面看着杀气腾腾,实则也是个见色起意的孟浪之人。
她心中有所鄙夷不适,不敢轻易开罪他的同时,又矛盾的觉得若是有这样一个身份尊崇的人对郡主持有好感,日后进了大楚皇宫,总归也是能照料几分。
这时楚兵带来了郎中,贺霄看了眼,索性自己坐在了床沿上,重新放下纱幔,只留了条缝隙,让那位老先生能看见自己的脸,却瞧不见帘子后靠坐的沈北陌。
“劳烦先生大晚上的看诊了,瞧仔细些。”贺霄一边说着,又再去拿沈北陌的手腕,预备将自己的腿给她做诊垫。
沈北陌蹙眉瞧着他这一连串动作,显然是仍不准备配合的,贺霄转过来问:“是点住你的穴道才肯老实看诊,还是……?”
沈北陌不说话,扫眼看这男人轻易不会罢休的阵仗,这次便任他抓走了自己握拳的手腕。
屋里就点了几盏油灯,人一多影子就多,老郎中号脉半晌后都没得出个结论来,只摸着胡须询问道:“姑娘这脉象虚浮……可是之前受过什么剧烈撞击的伤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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