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窗口,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深深吸气,清新的花香钻入鼻中,说不出的惬意。她眯起双眸,从发上取下桃木梳,梳理纠缠打结的发。
蓦的,她又感觉到了那两道灼热的视线。低眼看去,只见池崇站在小楼下,正负着双手,扬着下巴朝她看。
她微微拧眉,这人还真不怕死,怎么又凑过来了?
正要转身,他的声音醇醇传来。
“夫人。”
“池公子,有事吗?”她转过来,面无表情地问。
“呵,随意走走,看到夫人在此,所以过来问安。”池崇双瞳发亮,盯着她的脸缓缓说。
苏语心生厌恶,明明叫别人夫人,还要露出这副等着红杏入怀来的神情,真是个自负的登徒子。
“不敢当,池公子赶紧去走你的吧,不然这一路问安问过去,池公子满口牙可能都会麻了。”
她冷笑,转身走开。过了好一会儿,底下传来了谈笑声,好奇地探出头,只见池崇身边围了好一些人,他站于人群中,紫衣华贵,确是一个让人无法忽略的发光体,人的视线情不自禁地就投到他的身上去了。
苏语见过的出色的男子不少,池崇这类型挺特别,他的傲气藏在温和的笑容后面,胆大、有攻击力。
嘴唇突然一痛,慌慌抬手一挥,一片绿叶随着手指的动作飘落,往东边看,君墨言正转身看向池崇。惨了,又被他给逮着了!
苏语暗自叫苦,赶紧合上窗子,躲进屋里当乌龟。
“方爷原来会武。”池崇笑着看向君墨言。
一名侍卫跟在他的身后,捧着一把在山下铁匠铺买的短刀,而君墨言自己的金软剑佩在腰上,有玉带镶好,与普通腰带无异,很少拿出来示人。
“强身健体而已。”君墨言尽量收去怒意,语气淡淡,“池少爷赠内人宝石花,太破费了,方某人可无相等厚礼相赠,不过,想必池少爷财大势大,也不在乎这么一枝宝石花。”
“原来美人是方爷的正妻,在下还以为是小妾。”池崇这才微微愣了一下。
男子在外,妻子一般要主持内府,带在身边的女眷多为照顾生活,解决男人正常所需的妾室,或者在路上顺道收的美人,带着正妻出来做生意的,实在少见。
“池少爱美人,只怕要另寻芳踪了。”君墨言收回视线,转身进屋。
池崇负着双手,笑眯眯地看着他,大声说:“不管怎么样,请方爷开个价,在下对您的这位美人,实在心仪得很。”
方意和忍着气,小声说:“主子,此人如此轻薄无礼,属下去敲掉他的牙。”
“不然,请方爷尽管开条件,在下一定尽力办到。”池崇的声音又传进来。
真狂!
苏语已经头皮发麻了,这人也不知道会死成什么样的惨状。不过,她没功夫担心别人,君墨言已经推门进来了,看她的眼神像烈焰一般,能把她给烤熟了。
“你没事冲别人傻笑个什么劲?”他两步过来,掐着她的耳朵就拧。
“疼、疼……有人在呢!”苏语推着他的手,连连挣扎。
“再敢乱笑,给我招来这么些不怕死的……”君墨言恨恨咬牙,压低声音威胁,“我让你亲手去缝他的嘴。”
“你缝我的眼睛吧。”苏语啐他,揉着耳朵走开。
“我不会缝你眼睛,你知道我会缝你哪儿的。”君墨言冷笑。
“行了,我都昨日黄花了,你急个屁,你真把我拧疼了,我回宫去。”苏语美眸圆睁,恨恨瞪他一眼。
苏意和他们站在一边笑,君墨言一记杀人般的眼神扫过去,那几人赶紧掩嘴,溜出门外。
君墨言自己倒了碗茶喝了,看着苏语对镜描花黄。
“别描了。”他脸又黑了黑。
“偏描。”苏语拿出胭脂盒子,用银拔子取一点,在掌心里化开了,涂在唇上。
君墨言微微叹息,低声道:“当年勿需用胭脂……”
苏语知道他故意的!于是,冲着铜镜里的他翻了翻眼皮子,往发上簪了一枝碧玉钗,
“你这抹得跟个猴儿屁股一样,到底有什么好看?”君墨言果然又变了一句话。
苏语还是不理他,又拿了副碧玉耳坠子出来戴上,左右晃晃,对着镜中笑,“君墨言,你我夫妻这么多年,如今难得见你为我吃一回醋了,想不到醋劲还是这么大。”
君墨言丢开茶碗,起身出去,外面只留两名侍卫守着,其余人都跟着君墨言走了。
哎,他不仅醋劲大,脾气也大,苏语只能常常让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