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被盯得不自在,只好快步跑到墙边一个身着褐色布袍的男人面前,与他耳语几句,那人朝苏语看了几眼,阴恻恻地视线令人极度反感。
过了会儿,那人又回来了,手里端着一只镶着猫眼石的银酒壶,对苏语和君墨言点头哈腰,“这样,我们没有和牌,把这壶酒留在这里当成信物,酒是送给二位公子的。”
苏语不理他,他讪讪笑笑,继续去收银子。
“但愿今天能抓到他的狐狸尾巴。”苏语抓了抓椅子扶手,深深吸气。
那人想找阴年阴月阴日出生的孩子,做这样恶毒的事,一定不会声张,也不可能自己一家一户去打听,最便捷的方法,就是去找人贩子买。
他已经不敢在后青国里造孽,所以把恶毒的魔爪伸向了坝上这个偏远的地方。他能消息准确地一次偷走五个孩子,一定与这里的人贩子有联系。
锣声又起,苏语看到深坑里那两道铁栅栏慢慢打开,铁链在地上拖响的声音由远而近。过了会儿,两道瘦小的身影出现在苏语的眼中,她猛地坐直了身子,不敢置信地看向坑中。
那是两个不超过十岁的小女孩!浑身肮脏,哆哆嗦嗦地爬了出来。一个男人给她们一人分了一把削尖的竹棍,居然是让她们两个互相厮杀。
君墨言摁了摁苏语的手,轻声说:“不要急。”
“太恶毒了,他们是人吗?畜牲,全是畜牲。”苏语忿然转头,美眸圆瞪,狠狠盯着站在墙边那穿褐色衣服的男子。
他正缓缓扫视全场,视线投过来时,与苏语对上,眉毛抖了抖,满脸凶相。
锣鼓咚咚地敲响,一个公鸭嗓子大喊道:“沙漏流完前,站着的为赢。”
“我看不下去,难道看他们打?你让她们停下来。”苏语气得脸色发涨,手紧握了银酒壶,真想冲过去狠狠砸那人的脑袋。
“稍安勿躁。”君墨言轻按她的手。
“安不了。”苏语想站起来,一股力量顿时压到肩上,把她摁在椅上动弹不了,莫问离的浅笑声灌入耳中。
“急性子,瞧把你惯的。”
“就你们惯的。”苏语挣了一下,可哪里挣得开他的手?
“坐好。”莫问离在她右边坐下,一手紧摁住她。
“你轻一点。”君墨言偏过脸来看
场里的两个女孩儿已经撕打起来了,像两头小兽,用手中的尖竹狠狠扎向对方。四周叫好声一片,鼓掌,喝彩,有人往里面扔铜板,有人大叫“杀死她”。
苏语不愿意看,满心愤怒,扭着头,紧闭着眼睛,双手紧掩耳朵,生怕会听到女孩最后的一声惨呼。
小女孩并没有多少力气,其中一个的尖竹掉了,哭着在地上乱滚乱爬。还握着竹子的女孩子也在哭,竹子每次都斜斜地落进女孩身边的泥土里。
此时沙漏里沙子已经快漏完了,周围人的叫声越来越大。
“妈的,干什么?”那褐衣男子火了,大步过去,冲着下面大叫:“快杀了她。”
两个女孩子看上去已经没有力气,脏兮兮的小脸抬起来,可怜巴巴地看向四周的看台。
“不动手,连你也杀了。”褐衣男子随手抓了个东西丢下去,正打在那女孩的额上。
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额上鲜血之流。惊恐之下,拿着竹子就要刺向身边的同伴。就在此时,女孩子定住了,尖竹高高举起,地上的女孩的尖叫声被四周的狂欢声淹没……
褐衣男子也在大笑着,突然间狂乱的笑声收住,像被定了身,一动不动地僵硬,鼻中有血开始往下淌,一滴一滴地滴打在木栅栏上。
沙漏里的沙子流光了,两个女孩子都瘫坐在地上,谁也没杀谁。
欢呼声瞬间安静,继尔暴发起了一阵议论声。那褐衣男子猛地打了一个激灵,摁着鼻子,猛地转头看向身后。
刚刚他中了什么邪术一样,不能动。鼻子好像还被什么重物打了一下,剧痛难忍。全都在骂骂咧咧,大声质问褐衣男子,这比赛要怎么算。
“当然算和。”君墨言站起来,转头看那个男人。
苏语一人买了和,下注十两金!她一人赢了全场。
场中的人又疯狂了,拍桌子,丢东西,砸碗碟,闹得不可开交。褐衣男子勾指,叫过了自己人,耳语几句,恶毒的视线扫过君墨言,然后大步进了内室
“自己找地方躲好,别伤到了孩子。”君墨言把苏语往后推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