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有几个儿女。”苏语又问。
“只一女儿,已九岁。”君清安说。
“那你们成亲很久了呀。”
苏语扭过头来,有些欣喜,原来贵族中还真有这样相守的爱情。贵族中早早立妾的有,但夫人之位一定会精心选择之后才会定下。
“我与夫人成亲六年,并未生养,这孩子是当初的习夜侍女为我生的,我扶她作妾,可她生了这女儿就去了。”君清安犹豫了一下,一脸坦诚地看向苏语。
“这样……”苏语点点头,笑了笑,“长郡王是好男人,换成别的,早就用七出之条,送夫人出门了。”
“未生养也不是夫人的错,是小妾们争风吃醋,她又不懂得这个,所以我才散去了小妾。”君清安拧拧眉,语气沉重。
苏语深深看他一眼,这些侯门深宫,都是女子的笼子啊!命好的就遇上君清安这样的,命歹的,也只能自己认了。
这些女子的到来,让苏语好不容易平静的心,又荡起了涟漪。虽知不是君墨言的本意,还是让她纠结难安了一会儿。
“今日是汰州城一年一次歌会,很多年轻姑娘和年轻男子会去对歌,尤其是画舫里的姑娘们,歌喉很动人,娘娘可以出去散心。”君清安在她身后说。
“真的?歌会?”苏语乐了,小声说:“可你们汰州并非外族人最多的地方,天漠国有些地方有这习俗,汰州城为什么会有这个?”
“父亲的治理很开化,我们汰州有很多天漠的商人,也有玄泠人,甚至域外的,所以父亲让各族都提上了各自的喜庆日子,举城同庆。”君清安微微一笑,颇有些自豪的样子。
应该自豪的,君奉孝是个非常有能力的人,汰州城在后青国,甚至是在全天下,都是一个非常独特的地方。就连君墨言也不会敢说,他能建出一个汰州来。治理江山和打下江山是两回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治理更难,需要权术,谋略,度量,智慧,知识……
“那就一定要去见识了。”苏语笑着点头,看着君清安说:“长郡王,谢谢你陪我说话,我会挑好礼物,令人送到府上。”
“谢王妃。”君清安深揖一次,转身走了。
苏语盯着他看了会儿,小声问:“白鹰,君清安比他二弟、三弟大多少?他可是主母所生?”
白鹰想想,立刻上前来回话。
“君清安比君清宏大六岁,是君奉孝第一位夫人所生,他五岁时夫人去世的,第二位夫人生了君清宏,他只喜武,成天钻研武术,四处找人打擂台,老三君清沈更加得君奉孝的喜爱,许多事都由君奉沈前去操办。四子太小,不过确实是君奉孝的掌中明珠。”
“如此沉稳大度,若非真是贤圣,那便很可怕,奉孝府的人不可信。”苏语轻轻摇头,小声低语。
白鹰点头,低声说:“王上知道。”
苏语笑笑,他当然知道,他也擅长权谋之术,也得利用各方势力为他办事。在这世上,就算是皇帝,也得均衡方方面面的关系,才能让江山国家平稳向前。国若不稳,哪来家稳?
她突然间就完全平静了,何必纠缠于这些浮华表面?那人只要不去沾惹这些美人,其余的,就是这些美人的命了。若他真的禁不起浮华,那她也就不必执着眷念。
她挺直腰,快步往回走,脆声说:“回去换衣裳,看歌会去。”
“出府?得先禀报王上。”白鹰赶紧说。
“你去禀报吧,若他无空就算了。”苏语头也不回,步子更大。
“王上一定丢了手头的事就跑来了。”白鹰笑道。
“谁知道呢。”苏语笑笑。
也不知道前面什么事,让他把莫问离叫跑了……不过苏语猜,只怕君墨言是不愿意让莫问离和她坐在那儿。
……
君墨言看着面前跪着的人,浓眉紧锁。
“这是在宫中发现的,公公让我送来给王上。”
那人打开盒子,盒中是一方砚台,这砚台正是当年苏朝思犯案的那只,而砚台上却放着一把银锁。
君墨言看了一眼砚台,没理会,只拿起放在银锁,眉头紧锁。
苏语的那一只,和这一只应该是一对,苏语的锁里的珠子是白色,这个是黑色!
“这到底是什么?”君墨言拿着锁,抬眼看那人,低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