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绥说:“我的伤没什么大碍。”
说着他的唇角扯起讥讽的弧度,轻描淡写:“往后还有用得着的时候。”
说着他又重复了遍:“收起来吧。”
管家不敢多劝,府里几位主子其实都是不容置喙的主。他们做下人的,唯有听话。
“是。”
李裴显然是对刺杀的结果不满,即便伤了陆绥,他也没觉得多高兴。
受了伤,也还总是有好的那天。
他又不是死了,死了才是真的什么都没了,不会再来碍他的眼,挡他的道。
可李裴这些日子也不能再轻举妄动。
即便不甘不愿,只得隐忍下来。
而宝成殿这边才送走了陆绥这尊大佛,竺玉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又来了个得了清闲的李裴。
她本来以为李裴比陆绥更好应付,她眼睛红红的挤出两滴眼泪,再装作闷闷不乐的说两句气话。
李裴便什么都听她的了。
陆绥可不是个会听话的人。
可是她忘记了从前李裴在国子监就粘人的紧,同她寸步不离,时时刻刻守在她身边。
哪怕被其他人在背地里嘲讽是跟屁虫,也当做听不见,照样我行我素。
竺玉出宫不难,可要甩开李裴就太难了!!!
她忍了几次,都再难忍下去:“李裴,难道你没有公务吗?”
李裴摊开四肢,大大方方睡在她的龙床上,甚至毫不客气的脱掉了外衫,只穿着单衣,霸占着她素日睡觉的位置,用调笑的语气:“陛下,臣这才为您拔除心腹大患,一千多里的路程,提着颗人头,可是很累的。陛下就让臣歇歇吧。”
竺玉心道这不是正好吗?
她哄着他:“我知道你辛苦,你回家好好休息半个月,别把自己累着了。”
李裴睡着她的枕头,躺在她的被子里,感觉浑身都染上她的气息,这种滋味叫他舒爽。
他说:“我舍不得走。”
竺玉哦了声:“那你便在这里歇着,我出宫办事。”
李裴懒洋洋坐起来,长发就似那倾泻而下的银河,肤白唇红的男人在她床上,瞧着像是她养的脔。宠。
“办什么事?我也要去。”
说罢他就起了床,穿好鞋子,又起身缓缓穿好了衣裳。
竺玉有些烦躁,他们一个两个,没完没了似的。
李裴看见她脸上摆出的脸色,毫不犹豫点破了她的心思:“叫你带上我,你便又不想出门了是不是。”
竺玉还未辩解。
李裴冷哼了声:“不过你兴许就是想轰走我。”
他拢住她细细的手腕,把人扯到了怀里,脚下故意没有用力气,任由两人往后仰倒在金丝枕被里。
锦被柔软,好似坠入软白的云层。
李裴抬手顺势放下床帐,少女跌靠在他怀里,双手撑着他的胸口,刚起身就被他使了坏心,用帷幔缠住了她两人交缠在一起的身体,害她又被绊倒在他身上。
李裴心神荡漾,搂着她的腰就不肯松手了。
他故意说:“怎么占我便宜?”
“我还是清清白白的身子,你缠在我身上不放,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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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可真够不要脸的。
竺玉起又起不来,缠在两人腰上的绸带,落入他的掌心,他厚颜无耻打了个死结,仿佛如此就能将两个人的心也牢牢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