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超英一只手撑着脸,一只手拿包子,吃两口包子打几个哈欠,眼睛迷瞪问:“北哥,昨晚没出现什么状况吧?”
“有人半夜推门,还有人砸窗户。”两人出门洗漱,林北观察开着的门,发现其他门上的门插销不同程度损坏,这个县城给林北留下极其糟糕的印象,短时间内,林北不想再来这里。
桑超英咕哝一声:“风气不好。”
林北点头。
林北带了不少现金,桑超英身上有一张存折,两人怕出现意外,匆匆填饱肚子,跑进了派出所大院。
秦奋踩着点到派出所上班,一眼就看到林北和桑超英站在公告栏前看公告,他掏钥匙开办公室的门,请两人进来坐一会儿。
中间那张办公桌上放了一个地球仪,东西两面墙上各贴一张地图,中国地图和省地图。
林北走进办公室,走向西面的墙,仔细查看省地图。
这里土壤、气温适宜种植甘蔗,所以才会出现糖厂,这个省南北跨度不大,土壤、气温差别应该也不大,省内会不会有其他大规模种植甘蔗的地方?如果有,那个地方肯定有糖厂。
省地图上有省道,林北研究省道,默默记下几个地方。
桑超英宁愿找公安聊天,也不愿面对死物。
林北把省地图研究透了,把包交给桑超英保管,他离开,到附近的供销社买了一网兜汽水。林北拎着汽水离开,在十字路口遇到一位卖甜庶杆的老人,他走过去,蹲下来挑拣甜庶杆:“阿嬷,你的甜庶杆甜吗?”
老人乐呵笑,露出五颗牙齿:“你叫我阿嬷不顶用,改变不了你的口音,外地人。”
“我不装了,我确实是外地人。”林北拿起一根粗的甜庶杆,掂了掂说,“我老家种这种甜庶杆,味道甘甜,我有好多年没吃到甜庶杆,猛地看到你卖甜庶杆,想买三根回去尝尝,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记忆中的味道。”
“我的甜庶杆甜,你买我的甜庶杆,阿嬷保管你不后悔。”老人挑两根甜庶杆递给林北。
林北把三根甜庶杆放到一旁,问:“阿嬷,多少钱?”
“三分钱。”老人伸手比划。
林北掏钱给老人,他没着急走,而是蹲在路边跟老人唠嗑:“阿嬷,咱平县有糖厂,我知道糖厂用甘蔗制作糖,难不成糖厂还用甜庶杆制作糖?”
老人收好钱,摆手说:“糖厂看不上甜庶杆。”
“咱平县只用甘蔗制作糖,那得种植多少万亩甘蔗呀?”林北颇为震惊。
老人脸上的笑容消失,满脸愁容说:“公社还没解散那会儿,公社领导组织大家种甘蔗,每年都种几十万亩甘蔗,咱们每年都能分到好多钱,好多票据,我们公社的社员各个腰包鼓鼓的,从不缺糖,自从公社解散,我们分到土地,糖厂生产的糖卖不出去,我们的日子也一年比一年难过,直到今年春,糖厂正式和我们终止合同,他们从今年开始不收甘蔗了。”
“你们今年种甘蔗了吗?”林北问。
“每家每户只种几分地的甘蔗,等下霜了,把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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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去年应该留足了苗,可是你们今年只种几分地甘蔗,那剩下的苗怎么办?”林北心疼说,“你们不会把苗扔了吧!”
“以前的公社领导帮我们联系了金台县县委书记,县委书记帮忙牵线,我们最终把苗卖给了幸福村。人家的县委书记好啊,帮幸福村借了一辆卡车过来拉苗,还派了两辆警车开道。”老人眼角湿润,他们种了十多年甘蔗,甘蔗苗承载了他们的喜悦与期望,当他们亲手把甘蔗苗装进大卡车里,眼睁睁看着大卡车开走,他们嘴里泛苦,知道他们的生活已经没了希望,可日子还得过下去。
林北纵然想帮他们,也没有这个能力。他放下一瓶汽水,拿起甜庶杆离开。
回到派出所,林北请公安喝汽水、吃甜庶杆。
中午十一点,派出所的电话响了。
林北拿起电话,话筒里传来李兴林的声音:“林老板,我是李兴林。”
“李主任,你见到黄益民了吧?”林北问。
“见到了,益民刚到丽水县就来县委找我,我前面两天带他熟悉环境,最近两天他到市里处理运输问题。他现在就在我旁边,我把电话给他了。”李兴林把电话递给黄益民。
黄益民拿过电话,焦急说:“北哥,你怎么还在平县?我后天就要把青梅运回淮市,你能赶回淮市吗?”
“我和超英昨天凌晨到的临市,坐了将近九个小时的公交车才到平县,临市到平县一天只发一班车,我今天乘车回去,已经赶不回去了。”林北头疼说。
“那怎么办?”黄益民大脑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