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暖苔微绿,树影微摇,府邸空荡冷清,湖心亭更是格外寂静。
衣着素雅的褚望遥倒也与其相得益彰。
她从荷包中翻出盛着小粒“药丸”的瓷瓶,拔出上面细小的木塞,瓶口在掌心轻轻点弄了两下,一颗暗红色的小“药丸”便滴溜溜地滚了出来。
“今日的药。”
本是每日辰时,明朗上门借着替自家将军探望的名义上门取药。
霍凛捏起药丸,余光观察着,毫无顾忌地放进了口中,酸涩的味道很快从舌尖漫开,不断纠缠着味蕾。
褚望遥心虚着不敢看他。
一阵酸涩过后,回甘并不明显,他虽不明药理,倒也尝得出此物是何所制
“说说吧,今日来找我到底所谓何事?”他知道褚望遥不可能平白无故独自一人登他将军府的门,一粒药仅可等明朗去尚书府取便是。
“我希望你可帮我引荐一下,让我与皇后娘娘见上一面。”
她目光炯炯透露着坚定。
“这倒是不难,但我想知道你此举究竟为何?”对于此事霍凛还是千般谨慎,定是要问个明白,若褚望遥有其他目的,进宫后惹了是非,自己这个引荐人必难逃其就。
她轻吐着气,眼底染上黯淡,“正房送来了一匹燕羽殇,表面上说着制了衣衫好赴宴,实则居心叵测,她即以打着赔罪的幌子将绸缎送了过来,我也总不好不收。”
燕羽殇是褚成立功之时得的赏,一匹便是千金,进贡上来的也不过寥寥五匹而已。
“现已收下,我便想着借花献佛,制了衣裙献给皇后娘娘。”
褚望遥的意思霍时已然明了。
“好,翌日我便请示,携你入宫一趟,到时……结果如何仅看你自己了。”
褚望遥也没想到他会如此爽快的答应下来。
次日,百草权舆,渐暖的东风绕弄着吐绿细柳,瞧着而今的模样却已经能想到日后的葱蔚洇润。
四方的天,四方的殿,无不显露着这皇宫大殿的压抑,明黄色的琉璃瓦,红漆墙边描金,檀木宫灯,徐徐金龙盘于高柱之上。
“皇后颇欣赏富有才气之人,想必见了你也不会过多为难。”霍凛随言点了褚望遥几句。
她薄唇轻勾僵硬一笑。
“”但愿如此。
尽管她如此排斥畏惧着皇宫,也从始至终未生出后退之意。
因为她知道自己所有的决定都关乎着她与母亲日后的路是否好走。
跟着皇后宫中掌事姑姑两人刹那间便已到了宫殿门口,院中的石缸中留着惨败欲生的莲。
宫中的莲池正处于修缮中,来往的匠人也不少,很快霍凛携新妇拜见皇后的事情就在宫中传得沸沸扬扬。
褚望遥与霍凛并肩站于殿外等着,她说来忍不住的还有些慌,她清晰地感知到自己如鼓般的心跳。
她双手交叠放于身前,浅绯色的蝶纹刺绣长裙衬得她气若幽兰,眉眼间虽带着几分妖媚,却不让人觉得风尘,反倒姿态天雅。
刺有海棠花的钉珠腰封,简单却精致。
“霍将军,娘娘让您与褚小姐进殿等候。”掌事姑姑颔首行礼。
两人并行,进了殿,皇后一袭端庄正红色锦绣华服,凝坐于高位之上,捻着手中的佛珠。
“崇昱携新妇褚氏,给舅母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