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碰到走到湘省界内大面积降雨,火车晚点了七八个钟头,直到昨天半夜凌晨,他们才抵达了汉市火车站。
兜兜转转几十个钟,火车又是硬座票,一路把廖婵是折腾得够呛。
睡也没睡好,休息火车上那么多人也没法休息,所以从下了火车就一直在那责骂董兆军。
说他多管闲事,说他自己不知道上车找找,非要耽搁晚了一班车,让她受这两天的累。
董兆军沉闷着脸一言不发,从出发早上开始,心头就像压了大石头。
可廖婵不知收敛,连日来的怨言在舟车劳顿后也不想装了,一直嘴巴碎叨叨念,终于说到他多管闲事帮人找孙子,男人忍不住了。
跟她争执起来,说自己是一名军人,帮助群众、有困难冲在前面都是他的使命。
两人出了火车站就开始吵,直到后面廖婵的爸妈骑了自行车来接,才收了话没再说。
董兆军要给自己媳妇儿留面子,廖婵也不想吵起来让人看笑话,就这么一起回到她家,廖父廖母不知情下把女儿女婿欢欢喜喜迎进家门去。
“起来吃点东西,妈做的,吃了等下再睡吧。”
又对床上的人道,董兆军脸色虽没什么异常,但仍旧未见半点喜色。
这几日的心神真的比他连续作战一个礼拜还疲惫,回来她娘家一趟,这几天的是非,真是令他神思俱竭。
她作为一个军人家属,为什么不记得在他们身上的使命!居然质问得出,管别人的事做什么这种话。
这一点,董兆军此刻真是追悔莫及。
他之前真的没好好了解过她,原来高知识青年的躯壳下,思想竟是这般的退步。
难怪不愿意下乡插队,他董兆军真是当初疯了,才会答应这场相亲!
廖婵看着他盯自己的眼,里面波澜不惊如一滩沉寂的死水,面无表情看着自己,哪里还有半点前些日子媳妇儿长,媳妇儿短的呵护温柔。
她一下转眸望了门口,她妈还在那里咧着嘴角,笑看他们二人间的相处。
而那柜子上的红糖鸡蛋,可是她上辈子再回到这家后,问都问不来的招待。
这一切都是因为董兆军,因为嫁给了他,他们才有的讨好脸色。
她一下就从床上坐了起来,抓了男人的手,“嗯,我吃了再睡吧兆军。”
恶寒了一下,董兆军心里竟有些反感这碰触。
他看了从床上起来的人的脸。
又是那样恬静善目,刚睁开一样也难掩疲色的眼睛望着他,如那时刚在岛上见面时一样水盈盈。
但不知为什么,他看着心下竟没半分触动。
只有深深的疑惑,她究竟有几副面孔,究竟哪一面才是真正的她?
廖婵起来吃了那碗红糖鸡蛋,为作表示,她挑起勺子还把蛋黄喂给董兆军吃。
董兆军避开了她的动作。
又意识到她妈还在门口看,把自己碗里那两个鸡蛋,直接舀了一个整的给她,把剩余一个吃了碗里的红糖米酒喝光,就端着碗出了房间。
“哎哟,兆军,给妈就行给妈就行,你跟小婵没休息好再睡睡吧,再睡会儿,下午吃饭妈再叫你们。”
瞧见军官女婿端着碗就朝厨房去,汤碧霞上前两步将人拦住,也不守在他们卧室门口了,接了碗拿到厨房去洗。
而卧室里因为男人刚才的动作,廖婵手指攥紧了床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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