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徒城中,孙策府邸。
许贡随使者到了府邸衙署,登堂唱喏,问道:伯符将军相召,未知有何差遣?
孙策冷笑连声,当即喝令关门,拿出许贡写与曹操密书,掷于地上,怒叱道:某将江东大郡全权委托,与你何仇何恨,今欲送我于死地!
许贡大惊,无可辩解,只得哑口无言,沉默以对。
孙策怒气勃发,命武士撤下弓弦,将许贡当堂绞杀,复命尽诛其随从部众。刹时间府门大开,禁卫军杀出,许贡十余个随从不及还手,已经尸横就地,身首两分。
却有一个随从命不该死,因内急绕到远处林中出恭,闻听同伴惨叫之声,便知主人亦必被杀,急忙提上中衣,兼道逃回吴郡衙署,通报主人凶信。
许贡部下僚属闻讯,自知不是孙策对手,恐被连累,便与家属仆从尽皆逃散。
孙策即杀许贡,转而更恨曹操,遂令部将训练兵卒,准备渡江北伐。一边借口练习骑射,常引军会猎于丹徒西山,每每身先士卒,单骑驱驰。程普、黄盖等老将劝之不听。
这日聚众围猎,众军自草中赶起一头大鹿。孙策仗着马快,撇了诸将,单人独骑,纵马上山逐之。正赶之间,只见树林之内钻出三人,在道旁持枪带弓而立。
孙策心中起疑,勒马问道:汝等何人,因何在此?
当中一人答道:我等乃韩当部卒,在此射鹿。你却又是何人?
孙策见对方不识自己,不由感到好笑,说道:某是黄盖将军部下,也来射鹿。
说罢举辔便行,从三人身侧穿过。那三人故作退避,待孙策马到近前,大喝一声:我等是许贡家客,特来为主人报仇!
话犹未了,三人一齐动手,猝不及防。其中一人拈枪望孙策左腿便刺,入肉两寸有余,血染战裙;另一人拈弓搭箭射来,正中孙策面颊。
孙策大怒,顺手拔下面颊上箭矢,取弓回射,那放箭者应弦而倒。其余二人举枪向孙策乱搠,不肯退后半步。孙策脸上血流如注,腿伤痛不可禁,只得且拒且走。
顷刻之间,孙策旋又身被数枪,马亦带伤,寸步难行。孙策随身未带长枪,又见袋中箭矢已绝,不由仰天大叫:可叹我号称小霸王,今日死于无名小辈之手!
正在危急之时,听得身后一片声呐喊,程普引领众将赶来,刀矛齐施,一刹时将那两个刺客砍为肉泥。复以刀剑割下战袍,扎裹孙策伤处,救回大营。
程普等诸将见孙策伤重,劝之再三,且回吴会养病,病愈后再行北伐。孙策虽然同意南返养伤,但犹不肯干休,怒道:此事必与曹贼大有干系。我若不死,必伐许都!
即命二弟孙权:你可代我整备人马,预备渡江北伐,先取广陵。
探马得知江东消息,立刻飞报广陵太守陈登,诉说孙权要来。原来曹操自平定徐州之后,感念陈登献城有功,便代朝廷发诏,擢升其为广陵太守,进封伏波将军。
陈登在广陵数年经营,甚得江淮民心。此时闻报孙权来攻,便一面令人驰书前往汝南,与刘备约会呼应;一面致书东海臧霸,请其带兵前来相助,抵御江东兵马。
臧霸与陈登在徐州时便相交甚厚,得了陈登手书,即率三千人马,星夜驱至广陵。
陈登:将军既肯助我,只要依某计策行事。但闻我军鼓而进,必获大胜。
臧霸亦知陈登雄才大略,非同小可,满口应诺,自去依计行事。
镜头转换,江东兵至。
孙权正在年少气盛,奉了兄长之命,率领五万兵马,以韩当、周泰为副将,跨江来夺广陵,先来进攻匡琦城。
陈登闻报,急率臧霸自广陵驰援而至,入城布置防范。
因未料江东人马来的恁快,当时陈登兵马大都屯于广陵,匡琦城只有两千守军;加上臧霸所带来三千余人,也不过五千兵马。
孙权依仗己方军力十倍于城内守军,下令弃舟登岸,分兵东西南门三面攻打,自己亲率主力攻打南门。
城中守军见城外敌如蚁聚,战鼓动天,不由人人面有惧色,心中着慌。
陈登镇静自若,下令紧闭城门,命将士们严阵以待于城门之内,城头上却偃旗息鼓,尽遣城中老弱上城,示敌以虚。
孙权见城上守备松懈,遂令击鼓三通,以骑兵冲锋,步兵继之以后。
韩当挥刀在前,眼看离吊桥只有一射之地,座下战马却忽然悲嘶咆哮,扑地倒了。但闻左右悲嘶连连,马匹成批摔倒,却是被扎马钉伤了蹄子,骑士落地翻滚,成批死伤。
韩当急令停止冲锋,且自退军。后面步军赶至,与骑兵撞在一起,乱成一团。
陈登在城楼之上看得清楚,喝令一声,将城上旌旗竖起,鼓声大作。
城下闻鼓而动,打开城门,臧霸一马当先冲出,如下山猛虎,奋勇向敌阵冲去。只拣中间大道奔驰冲杀,原来早就布好暗记,此处并无扎马钉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