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盈月心里一惊,连忙回头看向桂枝。
桂枝惊慌道:“奴婢没有……”
“没有吗?我这人幼时受了不少磨砺,因此对人的恶意极为敏感,我觉得你似乎不太服我,不仅如此,甚至还很厌恶我,似乎每次见我的时候,都会在背后阴嗖嗖地盯着我,我想,我这感知应该没错才对……”颂音开始不讲理。
“大姐,桂枝是从小跟着我的……她全心全意都是为我着想……”谢盈月连忙说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就是说她为了你着想,觉得我碍了你的路,甚至会对你不利,所以才会对我不尊重?”颂音收起笑容,严肃又冷淡道:“我帮了你一回,就当是回报吧,莫要让这丫鬟再在背后扭曲我的所作所为,这要求,应该还算合理吧?”
谢盈月憋红了脸,有些无措地看着她。
颂音翻脸太快了,让她一时无法应对。
“求大姐饶她一次,她跟了我许久,没有做任何对不住我的事情,我不能将她打发了。”谢盈月想了想,还是抵抗道。
“那你就将人管好了,我知你自幼读书,是个极其守信之人,所以你管好她,哪怕我不在之时,也不许她说半句侮辱我的言辞,如果我下次再感觉到她对我不利,那我就让她永远都张不了嘴。”颂音说完,瞥了桂枝一眼,起身离开。
谢盈月浑身冰凉。
“月儿。”孟氏关心地揽着她。
“娘,我没事儿,她也不算是冤枉我和桂枝……”谢盈月自嘲了一声,“这样也挺好的,这么凶巴巴地逼着我做事,反而让我心里松一口气。”
她宁愿对方用恩情来要挟她,也好过温柔客气地与她相处。
因为她不知道那温柔客气的背后,到底藏着什么。
而现在,直白地不遮掩,反而放心。
孟氏摸了摸女儿的头:“桂枝伴你许久,娘也就不说什么了,但我看大丫头是个说一不二的,就算为了桂枝的小命着想,你也将人管住了,知道吗?”
“我明白。”谢盈月点了点头。
“过几日你要与大姑娘一起出门踏青,提前做些准备吧,虽说上回的诗被那蒋姑娘压了一头,可这作诗也不是一定要分出个胜负来,你也莫要太争强好胜了。”孟氏又劝道。
谢盈月有些气馁,虽然这道理她懂,可之前蒋昙儿说她虚伪端庄,那些言辞还是让她挥之不去。
可她也不想一直躲在家里头,出门踏青是个好机会,她也想要证明自己,并非是传言中那样的人。
谢盈月内心有些压力,可比起见宣夫人之前,心情却是好了许多。
出了门,桂枝一直跟着,还有些惊疑不定:“二小姐,奴婢刚才真的没有盯着大小姐看,更没有任何怨怼不服,是大小姐看奴婢不顺眼,才随便找个理由,您千万要为奴婢做主啊……”
桂枝从未见过大小姐这样的人,不由分说便寻她的麻烦,张口就要二小姐整治她,简直是蛮横无理!
“二小姐,您不会真的相信了大小姐说的那些话了吧?宣二公子怎会是她口中说的那种人?奴婢觉得,大小姐从前也见过宣公子,或许是对宣公子有意,所以如今听闻您要和宣公子定亲,才会因为嫉妒故意从中作梗,倘若今日被提亲的是她,大小姐只怕已经欣然应允了,哪会说出那损人名声的话来……”桂枝着急地又说道。
谢盈月听着这话,步子放慢,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