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内,赵晓兰看着儿媳问:“这次打架是因为啥?”
“前天大队长家的可是又来提亲了?”栾雪问。
正在吸旱烟的夏同和抬了头:“传开了?”
“嗯,我和建国从窑厂回来,碰到王小嘴正在和几个妇女议论这件事,她们说咱家拿乔,还说小妹是狐狸精,将黄浩的魂都勾走了等等,我自不能由着她败坏小妹的名声。”
“这事你做的不错。”赵晓兰拍了拍儿媳的手夸道。
夏建国这时却突然开了口:“这事应没那么简单。”
赵晓兰、栾雪同时望向了他。
夏建国则是望向了父亲。
夏同和神色平静的吸了一口旱烟,这才开口:“你在怀疑什么?”
“咱家的名声在队里极好,以前队里可没人说菁菁坏话,可自从咱们两次三番拒了黄家的提亲后,队里渐渐就有了谣言。”
夏同和吐出一口烟看着儿子:“咱家拒了人家五次,人家有怨言出出气也正常。”
夏建国闻言也就知爹心里有数。
“以前到还无伤大雅,这次有些过了。”
夏同和轻轻敲了敲烟袋,佝偻着背站了起来:“早些睡吧!明日我去见见你们大伯。”
夏建国听了这话脸上有了些许的笑意,算是彻底放了心,他扭头朝媳妇看了一眼。
栾雪反应过来立刻掏出三块钱递给了婆婆。
堂屋门口,二丫将石子递给姐姐,跑进灶房,在小姑耳边低语了起来。
两分钟后,夏菁菁摸了摸二丫的头夸道:“不错,下周小姑回来还给你带奶糖。”
“谢谢小姑。”
“不客气,不过这是咱们俩之间的秘密,你绝对不能告诉别人,来,拉勾。”
姑侄二人拉了勾,夏菁菁兑了一些艾水,让大丫、二丫洗漱。
等嫂子进来舀水,姑侄三人已洗漱完。
“嫂子,洗漱完就早些睡吧,我先领着大丫、二丫回屋了。”
值得一提的是,这些年她们姑侄一直一间房。
队里大多数人家都是如此,姐姐带弟弟妹妹,姑姑带侄儿、侄女。
在这个年代,大家的条件都不好,房间里基本没有多余的家具,很多家庭屋里就一张床,为了放衣物,他们往往会在屋里架一长棍,或干脆系一根绳子,然后把衣服挂在上面。
姑侄三人的房间也很简陋,不过收拾的很干净,再就是除了一张自制的大床外,他爹为了方便她学习,特意为她做了一张书桌。书桌上放着她们姑侄三人的书,和一些简单的洗漱用品,以及一个印有东方红的小镜子。
衣柜是没有的,不过却有一个挂衣服的简单小架子。
夏菁菁哄睡了两个侄女,望着房梁陷入了沉思,没想到哥嫂今日和王翠花打架的原因竟是因为她。
她和黄浩是初中同学,又是一个大队的,之前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说过几次话,也不知黄浩何时对她动了心思,初中毕业后,他家就请媒人登了门,那时她刚十五,爹娘以她年纪还小为由拒绝了。
去年黄家又请媒人登了一次门,爹娘知道她没那意思就又拒绝了。
她并不知道黄家还来过三次,且闹的人竟皆知,甚至大队里的人还说起了闲话。
不过爹既已决定找大伯,想必和前世一样,黄家的事应很快就能解决,黄浩的爹虽是生产队长,但他大伯却是支书,看在大伯的面上,黄家应也不敢闹的太过,到也不用她操心。
蔣家,顾长陵躺在床上几乎一夜没睡,天还未亮他已起了床,围着村子跑了三圈后,蒋晨跟了上来。
“好不容易休假了,怎不好好休息休息?”
“习惯了,你不也是如此?”
二人相视一笑,顾长陵道:“今日我会去县里住。”
蒋晨扭头看向了他:“可是我们有招待不周的地方?”
“没有,我这样做是出于对你的尊重,接下来咱们各凭本事,最后无论是谁抱的美人归,另外一个都不许再纠缠。”顾长陵坦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