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衒执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什么,可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最后犹豫再三,他看向太医:“她有喜了,什么时候的事情?”司衒执嘶哑着声音问了一句。
“回陛下,已经差不多一个月了,昨日臣给娘娘诊脉时本来胎象是很稳固的。”太医说了一句。
司衒执眸色微动:“昨天她就知道了?你们也知道为何没人来回禀朕?”他问。
“陛下恕罪,是贵妃娘娘特地吩咐的,说是想要亲自告诉陛下。”太医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一下。
亲自……司衒执突然想起昨天那么大的雪,安漾初居然还亲自过来了紫宸宫找自己。
还有他想起昨天安漾初说的一句:“等陛下忙完,我有件事情想要和陛下说。”
所以昨晚似乎确实是有什么话要告诉他的。想到这些,司衒执的脸色也开始泛白,可是避子药呢?
“那她为什么还在喝避子药?”司衒执又问了一句。
“回陛下,那不是什么避子药,而是安胎药。贵妃娘娘说她担心被人知晓了她怀有身孕的事情,所以故意让老臣以开避子药的方式拿的安胎药……”刘太医整个人都抖成筛子了。
怎么会……
“陛下……”
“我没有,这不是避子药,你可以听我解释吗?”
“不要……”
安漾初的那些声音一直重复的在司衒执的耳边响起,司衒执眼眶泛红,他闭上了眼睛:“你们都先下去吧。”
“是”宫女太医都不敢耽误,听到这句话后一刻也不敢犹豫的往外退了出去。
司衒执的目光重新落在了安漾初的身上,他在原地愣了好久,好像脚下有千斤重一般迈不出去。
心里的痛感一点点的将他吞噬,他真的不知道……司衒执慢慢往前,每一步都好像是踩到了自己的心上,沉的厉害。
他在安漾初的面前坐下,此刻的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死寂感,好像就要再也醒不过来了一样……
司衒执从被子里面拿出了她的手,好凉……他看着她身上的痕迹,他的身体满是伤痕,每一处伤口都仿佛在讲述着一段痛苦的故事。原本白皙的皮肤上布满了青紫色的淤痕,有些地方甚至已经破裂,露出鲜红的血肉。
哪怕人已经晕了过去,可是她似乎还是沉浸于恐惧中,眉头紧皱,连身体也会若有若无的颤抖着,仿佛在承受着无尽的痛苦。
怎么会这样……
司衒执突然生出了一丝后悔,仿佛有一把尖锐的刀子在不断地刺入他的心脏。连同眼睛里充满了无助和迷茫,怎么办……他应该做一些什么?
就这样,司衒执一直守在安漾初的身边几乎没有动过,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坐了多久?好像只要安漾初一直不醒,那他一直在这里守着。
太医开的药膏是他亲自上的,可是在上药的过程中,看着那些触目惊心的痕迹,他却有些下不了手了,可是这些都是他留下来的。
司衒执一直努力的调整着自己的情绪,他轻轻地擦拭着这些痕迹周围的皮肤,心里也是一阵紧缩,一切动作都变得小心翼翼了起来。
但是……比起身上的这些痕迹,身下才是更加的伤心惨目的景象。除了撕裂,周边全是红肿,他连上药都有些下不去手了……
王胜进来过好几次,每一次都想要劝司衒执去休息,可是一点用处也没有。他默默叹了口气退下,只怕这一次过后,两人之间的隔阂要更深了,你这段时间已经改善了很多,为什么就偏偏又要发生这样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