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人群炸开了锅,进气多出气少的桑家三爷被人匆忙抬走,当值的官差还紧赶慢赶地撵着去给陈年河赔罪。
世态炎凉可见一斑,谁的拳头大果然是谁比较占理。
等宋六出去了,桑枝夏看着神情复杂的徐璈有些好笑:“还疼得厉害?”
桑枝夏在家就知道徐璈被踹了,等人到家没看出到底伤在哪儿了。
然而徐璈挂在她身上不撒手,闭着眼张嘴就喊自己哪儿哪儿都难受,反正就是自称被欺负得很厉害。
面对这么个夸大其词的男人,桑枝夏没办法,只能是配合着他的撒娇慢慢给他揉。
谁承想越揉这人越是哼哼。
桑枝夏把帕子摔在徐璈身上:“别装。”
徐璈抓起手帕闷声笑了,勾着桑枝夏的腰把脸贴在她隆起的小腹,挨了一脚后心满意足地说:“本来是很疼的,但你揉揉就没那么疼了。”
“不过话说回来,现在疼得厉害的人不该是我,另有其人才是。”
距离户部收账的时间只差最后一天,明日午时之前拿不出钱,桑家的人就要扎堆下大狱。
徐璈办事儿周到得很,事先吩咐过了留出的全都是连排的牢房,保证一家人一起被抓出来,也可以一起蹲大狱,绝不分开。
桑枝夏被他这个恐怖版的永不分离一家人弄得面皮一抽,顺着徐璈的力坐在他的腿上,圈住他的脖子低声说:“桑家的地契呢?跟你有关系吗?”
“没有。”
徐璈对于自己没干过的事儿澄清得很快,还道出了桑枝夏不知道内情:“有人自以为体贴想帮我分忧,但马屁一巴掌甩在了马蹄子上。”
“我让人去透过气儿了,今晚就会有人把东西送回去。”
徐璈懒得动这种手脚,但他不介意稍微卡一下时间。
桑枝夏稍微一想就知道他在盘算什么,失笑道:“你想添置宅子?”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形势不对,桑夫人就算是想把宅子处理了来补户部的窟窿,也很难找到愿意出钱的买主。
摆在他们眼前的路有且只有一条。
徐璈兴致缺缺地撇撇嘴,下巴搭在桑枝夏的肩窝轻飘飘地说:“谁稀罕那么个藏污纳垢的狗窝?”
“不过皇上说了,这笔罚银就是对外打的幌子不作数。宅子收了你不想要的话,可以折现成银子给你,既然是有钱可赚,积极些倒也无妨。”
既能出一口气看丧家之犬的热闹,又能白得一笔银子。
这很划得来。
桑枝夏对他和江遇白日常都背着人商量什么不太感兴趣,点了点徐璈的脖子说:“不哼哼了就撒手。”
“薛先生今早来说,想接元宝和糯糯进宫玩儿,我要去给他们收拾东西。”
两个孩子进出宫门已经是日常,宫中也准备了完整的用具,就连伺候的人都是薛先生亲自安排的,事无巨细样样俱全。
只是孩子到底还小,桑枝夏不亲自过一遍手难免会不放心。
徐璈死皮赖脸地黏糊着跟着起身,想到在深宫大院内孤家寡人,整日闲下来就只想薅别人家孩子解闷的江遇白,气得冷笑:“就是闲的。”
“等开春后宫选入妃,立后分殿,看他还怎么惦记我的崽儿。”
桑枝夏不置可否地挑眉一笑,低头看着徐璈帮自己扣披风的手,叹气说:“在岭南待了两年,到了京都冷不丁的还有些不太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