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枝夏:“也不是什么好念头,不过凑合着把这些人打发了也行。”
“我和延佑是早已出了族谱的人,早已算不得那一家的了,只是小王爷恩德浩荡,大约也不忍多添杀戮,既如此……”
“不如除了现在住着的家宅,就查抄全部家产小惩大戒吧。”
薛先生本来想说只查抄家产是不是过于仁慈了,可转念一想面上当即多了几分戏谑。
桑氏一族人多势众,子孙繁盛,而且一直都没分家。
单是桑家府邸中就住了数百人,这些人可全都是养尊处优惯了的,哪儿过得了拮据的日子?
现在这些人都宛如惊弓之鸟,全部的视线都眼巴巴地黏糊在桑枝夏的身上,企求从此获得一条生路,为此多仰仗着嫡系一脉,多有吹捧讨好之意。
可一旦这个希望破灭了呢?
只守着一个被搜刮空了的宅子,这么多人不需任何人动手,这个一度起落的大家族就会从内里彻底分崩离析。
内斗就能耗死很多贪心不足的人。
而把宅子留下,还允许这些人继续住着,这在外人看来无异于是托了徐璈的脸面和桑枝夏的光。
对外的面子有了,对内的家底抄了。
断其七寸,而不伤己身。
如此很好。
薛先生了然道:“我前几日还和小王爷说呢,对于之前有过错但不至于损伤性命的人,其实可以通过交纳罚银来保命,想来对这些人也可适用。”
家产全部查抄,再来一笔无法还上的罚银,这就是在逼着人卖宅子。
偌大的京都,这些人一个都留不下。
桑枝夏带着感激笑道:“先生睿智,有劳先生多费心。”
“无碍。”
薛先生摆摆手笑了:“举手之劳罢了。”
“桑东家放心,若是有那不识趣的,自然有人会拦住,不会有机会到别的地方碍眼的。”
“多谢。”
目送着薛先生走远,桑延佑似懂非懂还想问什么,却被陈允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
陈允在他的耳边低声说:“钝刀子拉肉才是真的疼呢,不懂你就别多嘴,一会儿回去了我再跟你说。”
至于抄家清查家产这活儿……
陈允撞了撞徐明阳的胳膊:“你不是熟练工么?”
“到时候延佑不方便去,咱俩去盯着。”
就算是一个铜板,这些人也休想有找到机会私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