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某些事情面前,他们会有不同的选择。
宁爷双眼布满细密的红血丝,定定地盯着‘奎三’一字一顿地说:“我自知作恶多端,也不指望能再多活。”
“但郝良的计划不能成功,这也恰好与你们主子想的不谋而合,我说对了吗?”
‘奎三’垂下眼说:“所以呢?”
“在郝良想行举世不容之恶之际,宁爷想做什么?”
“我不会让郝良炸毁堤坝的。”
宁爷带着决然一字一字地说:“一生为恶者,死时头首分离当曝尸荒野,死后当烈火焚身下九幽地狱,这都是罪有应得,我无话可说。”
“但若洪灾因人力扩大,我就算是下了地狱,也没脸再见因洪灾丧命的家人。”
就算是恶人,满是阴邪的心尖也仍供着一方净土。
那是死生不可逾越的底线。
宁爷一把攥住‘奎三’的手,咬牙说:“我知道郝良的底牌是什么。”
“信我。”
“我愿意帮你们去把他最后的恶念给毁了。”
风雨再大,模糊视线的雨幕搅动起人心底最深处的狰狞疮疤,落入眼帘的是一双血红的眼。
‘奎三’舌尖顶起侧颚,幽幽笑了:“好哇。”
“求之不得。”
郝良冒雨再次出现的时候,注意到站在原地阴沉着脸的宁爷,面上似有无奈。
“你是在怨我?”
宁爷扯了扯嘴角冷冷地说:“我只是觉得,首领过于无情了。”
郝良知道自己相交几十年的弟兄顾忌的是什么,顿了顿苦笑道:“咱们现在是走投无路了,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总不能什么反击都不做,任由一个毛都没长齐的黄毛小子骑在我的脖子上耀武扬威。”
宁爷抿紧了唇不说话。
郝良看着一起出生入死多年,自己最信任的人,坐在泥泞的地上龇牙露出一个冷笑。
“败了就是败了,我认。”
“可既然是搅屎棍,哪怕是输得一败涂地,我也必须让算计我的人付出代价!”
宁爷深深吸气压下心头的跌宕,抓起水囊喝了一口水。
郝良伸手:“给我也喝一口,再歇一会儿咱们就该接着上路了。”
郝良抓过水囊一口喝尽了大半,粗狂的一抹嘴站起来说:“走!”
“兄弟们,咱们要去的地方就在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