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阳光明媚的早上,学生们将书本举得高高地遮过脑袋,偷偷摸摸地和同桌聊天。等班主任走来或者窗外的教导主任走过,他们大声朗读,脖子处的青筋暴起涨红了脸。
林雨霏安静地坐在板凳上,认真地盯着眼前的试卷,光滑的玉指不紧不慢地剥着冒着热气的鸡蛋,鸡蛋壳窸窸窣窣的落在纸上,露出里面的蛋白。
我在她的身后坐得笔直,这样桌子上的挡板就挡不住我的视线。
脑海中思绪涌动,我的意识仿佛穿过云霄,前世的记忆一点一滴的出现。
当时我的成绩还处于班里倒数前五的名次,距离能不能考上大学还不确定。当时也年轻气盛,觉得无所谓,自己这么聪明做什么不能养活自己?
后来才知道,聪明的人去好好学习了,因为这是最轻松的道路。
当时我们四人坐在办公大楼门前长长的阶梯口,对面的学校的正门。学校最后老师不怎么管,当同学们还在努力复习的时候,我们偷偷摸摸溜出来,在楼梯上吹牛打屁。
从纣王烽火戏诸侯聊到闭关锁国,从太阳系聊到宇宙大爆炸,从百慕大三角坠机聊到玛雅预言的世界末日等等。那时候时间长,精力多,高三高考是人一辈子知识储备最多的时候。
少年们侃侃而谈,对各种的事情表达自己的看法,各抒己见,广阔的天空都拦不住男孩们的思绪。
有些话,已经不记得谁说的了。
有人说“宇宙人类不是唯一的生命体,可能在数万光年的星系之外,可能在太平洋的海底深处,或者就在我们面前,只是我们看不到”
也有人说“秦始皇统一六国,表面惨无人道,修筑长城,压榨百姓。其实做的都是为未来有好处的大事,车同轨,让各地的道路修为六尺,这样马车就可以在全国游走,不就是当今的火车高铁吗?书同文,也是为了统一文字,就像我们都用的汉字。可惜啊,秦始皇每一个成就都抵得上好几个皇帝,可是他太急了,不给百姓喘息的时间。秦朝幸运的是他们出了一个始皇帝,不幸的是他们只有一个始皇帝”
每个人都聊的自己的看法,然后聊到未来。
“我以后要当导游,走遍祖国的大好河山”
“我以后要当宇航员,探索神秘的外太空”
“。。”
后来,想当导游的成为了地理老师,没时间出门旅游,祖国的景色浓缩为三尺讲台上的一本书。想当宇航员的成为了公司碌碌无为的员工,他也再没抬头看过那片充满神秘的天空。
所谓的理想在生活面前一文不值。
但那时候不懂,个个眼睛里塞满了星星,只想着怎么和隔壁班的女同学聊天。
当时林雨霏在隔壁班,我从来没和她说过话,除了升旗仪式她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我甚至没听过她平时说话是什么样子。
每次只能远远地看着,她仿佛一道光,周围始终聚集了不少的同学。我的暗恋太渺小,她的光芒太耀眼,把我照得无处遁形,只留下一个猥琐的身影。
她一直都是美好的站在那里,就是触碰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