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夫,太子妃请您过去一下。”清宁敲响了厢房的门。李大夫离房门远一些,听见声音后顿了一下,这才回道:“好的,我马上来。”须臾,李大夫走出来,与清宁微微颔首,就朝院中苏妘、容洵二人走过去。“参见太子妃,”他先对着苏妘行礼,而后对着容洵拱手,“容大人安。”“李大夫不必多礼。”简单的招呼过后,苏妘开始同李大夫讨论起容洵的病情,随后讲解了一下,要为他什么地方针灸云云。而李大夫是男子,所以,她认为大腿,脚底这些都可以加一些穴位针灸。“这……我觉得还是按照你之前的那些穴位针灸吧。”容洵听得后脊发凉。且不说针灸术对他的病症没有任何作用。若是让李大夫天天给自己针灸,又有什么作用呢?有用的,从来只有妘儿在身边,与他多接触。苏妘微微蹙眉,“可是眼下,也只有针灸有几分作用。”想了下,她坦白道:“除此之外,我的确想不到更好的方法。”阻止无效,容洵只好尴尬一笑,“好。”苏妘继续给李大夫交代,容洵在一旁听着,还有脚底,大腿,后腰这些都要针灸。不说容洵了,一旁听着的景文都心疼到骨子里了。主子爷身子骨已经很差了,是因为有太子妃在,才有所缓解,若是让李大夫这么一折腾,万一折腾出个好歹来如何是好?“太子妃……”景文担忧的开了口。苏妘看过去,怎么了?连李大夫也觉得有些莫名,难道容大人,以及他的侍卫都不相信自己的医术?“我……”“景文,去沏一壶茶来吧,我口渴了。”容洵侧目看向景文,示意他不要胡说。景文都要憋出内伤了。这样下去如何是好?可是又不能违背主子,只好点头,“是属下这就去。”李大夫本来就是医者,且针灸这一门是他引以为傲的,所以,苏妘随意点拨几分,他心里就有底了。随后,几人就回到容洵的房间。苏妘看着李大夫给容洵的上半身施针,的确是手脚麻利,是一名经验丰富的医者。甚至,他的手法比她还要好。“容大哥,你觉得如何?”她问。容洵微微颔首,“嗯,还不错,李大夫的手法很好,一点都不疼。”被夸奖的李大夫松了一口气。随后,要为他后腰以下的地方针灸,苏妘就带着清宁走了出去。房间里。李大夫看容洵并没有宽衣解带的意思,说道:“容大人,还请宽衣,你放心,我很快的。”说话间,李大夫正在整理银针,计划着等会儿扎多少针,用多少银针。忽然,一只苍白的手覆在他手背,按住了他的动作。“容大人?”李大夫吓得一跳,容大人的神色清冷,十分渗人的样子。容洵道:“李大夫切莫惊慌,先听我说。”“是。”李大夫眸光往屋外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想来,容大人是不想让太子,太子妃知道吧。容洵拔掉了上半身刚刚扎好的银针,李大夫看着手忙脚乱,容大人这是什么意思?看他将银针奉上,李大夫只好麻利的,识趣的收好。“李大夫应该知道,我乃是钦天监的监正,世间万物,只要我想知道的,都能知道,即便是苍云国的国运,只要我付诸一切,也能改变。”换言之,他也算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这样的人物。李大夫怎么会不知道?苍云国最神秘,连皇帝都不轻易得罪的监正,人人敬之,人人远之。可是,容大人和自己说这些是做什么?他颤巍巍的抱拳,躬身倾听着。容洵整理好了衣衫,坐在炕上,一派从容随意的模样,他单手靠在杌子上,散漫的说道:“作为监正,窥探天机,匡扶国运,享受尊荣的同时,也需要付出代价,这代价便是遭受天道的反噬,我这病无人可医,太子妃不能,你亦不能。”李大夫张嘴结舌,心情复杂到无以复加。容洵继续道:“往后,你来我这里坐一坐,就当治疗了,”想了想,还是解释了下,“太子殿下,太子妃对我情深义重,怕我就此升天,所以才执意要医治我,这份恩情,我不想拒绝。”李大夫擦了擦冷汗,“是,容大人为国为民,着实辛苦了。”“不必逢迎于我,今日对你坦白,只希望你保守秘密,若是让太子殿下,太子妃知晓,我定饶不了你。”这都是什么事儿啊?来之前,还以为是什么好差事。来之后,完蛋了。好侄儿啊,你当太医倒是前途一片光明,可苦了堂叔了。李大夫是真的欲哭无泪。容洵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让他放宽心,同时,不忘嘱咐道:“这匡扶国运十分艰难,但是,诅咒一个平民还是手到擒来的,你若想李氏家族万代繁荣昌盛,今日之事带进坟墓里去,否则,李家就此沉没,皆是你做的孽。”“啊……”李大夫震惊了。不是,他就是一个小小的大夫,他们李家世代行医,都是积德之家,怎么惹了这么一个煞神?“嗯?”李大夫都要哭了,只好躬身,“容大人饶命,小的绝不会透露半分,只是容大人病情得不到缓解,那小的怎么跟太子妃交代啊?”“这个不是你该考虑的问题。”有些事情,能瞒多久瞒多久。“是,小的听容大人的。”为人鱼肉,顺从一些总是好的,早就听闻钦天监的人,有得天独厚的上古秘籍,个个都是人中瑞杰,参破生死,窥探天机,逆天改命更是神秘。万一他真给自己家族改命那可怎么办啊?他绝不能冒这个险。三刻钟之后。容洵让李大夫去开门。苏妘和清宁走了进来,清宁眉头微微皱了下,往常太子妃给容大人针灸之后,都觉得容大人周边的空气没有那么的冷。可是今日,李大夫针灸之后,容大人这屋里,站在他身边真的觉得好冷。苏妘问道:“怎么样,还顺利吗?”容洵点头,“嗯,好很多了。”李大夫掩饰着自己的尴尬,也拱手点头,“是,很,很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