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不晚听说君思九来了又走了,以为他有事,也没多想。倒是闻家那边来得挺快,第二天宋不晚刚午休起来,无忧便匆匆过来说,闻家人正在和记女学馆门口闹呢。“那走吧!”宋不晚立即起身。帮闻樱把闻家人解决了,她就是自己的人了。宋不晚相信,只要给闻樱时间,这姑娘一定会给自己一个惊喜。只是再怎么着,出门也得跟林氏说一声,但林氏却歪在榻上半晌不应。“九弟妹,母亲还病着,你这就总是往外跑,不合适吧?”周氏一边奉茶给林氏,一边端起长嫂的架子,轻声责备道。宋不晚看着周氏,一脸郑重地点了点头。“大嫂说得是,这几日大嫂伺候母亲想也是累了,要不我来侍疾吧,大嫂且歇着去。”宋不晚说着,便朝林氏身边走了过去。“九弟妹,侍疾本就是我的本份,哪里就累了,你可别误解我的意思,叫旁人听了,倒说我不孝。”周氏心里很是不悦,就宋不晚这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自己跟她攀比呢。“那既然不需要我侍疾,我便去庙里给母亲祈福吧。”宋不晚不以为意,又笑着说。“你就非出门不可?”周氏觉得自己是长嫂,有些话应该说。“大嫂,既不需要我侍疾,又不让我去给母亲祈福,那你这是何意啊,非得让我在府中待着?”宋不晚不等周氏回话,又看向林氏,“母亲,本不该扰您的,可当初两家是说好了的,我想出门随时可以出的。”周氏看向宋不晚,这话还能当真?满大梁瞧瞧,哪个女子嫁人后还真的可以随便出门的呀。“你这孩子脾气怎地这么急呢,母亲也没说不让你出门不是。”林氏这时才开口,又道,“倒也不用给我祈福,给我带一份糖炒栗子回来便成了。”林氏的态度让周氏都惊住了,就这么惯着?到底谁是嫡媳啊。“多谢母亲,儿媳定给您带热乎乎的糖炒栗子回来。”宋不晚朝林氏行了一礼,便一脸得意地离开了侯府。看着宋不晚离开,周氏明面上不动声色,但手指却抓紧了袖口。“你是不是怪我对她太好了?”林氏突然开口道。“怎会,母亲慈爱,是我们的福气。”周氏转过身笑眯眯地说道。“唉,你我婆媳多年,我还不知道你么,有什么心事也不说出来,唉……”林氏叹了口气,“她在伯府被娇惯了,又刚嫁进来,我难免就多疼了一些。”“母亲说的是!”周氏低头应道,心里却暗道,谁在家里不是被娇惯着长大的呢。林氏瞟了一眼周氏的脸色,唇角露出了一抹笑意,想当宗妇,哪有那么简单的呢。宋不晚上了马车,青棠脸上还有些担心。“姑娘,您这样,会不会大少夫人对您也会心存芥蒂啊?”青棠有些担心,“往后,不定是大少夫人当家呢。”“那又如何,顶多从侯府搬出去啊,难不成我们的日子会过得差了?”宋不晚笑着说,这也是和君思九达成共识的。“可靠着侯府,往后小主子们入仕和婚姻都会受益啊。”青棠回道。小主子们?小主子们估计这会儿还猫在哪个墙根儿底下晒太阳呢。“靠侯府?那你觉得现在侯府的爷们是仕途好,还是娶得好?”宋不晚嫩葱般的手指挑开车帘,一边看着街景,一边回道。青棠不由得坐直了身子,好像……也是哈。侯府的少夫人们,除了大少夫人和自家姑娘,似乎出身都有些一般啊。“原来姑娘是故意想惹大少夫人不高兴,回头早些搬出去?”青棠的顾虑没了,想到以往单住,倒也挺兴奋的。“是有这个打算。”宋不晚点头。但也只是有这个打算,宋不晚知道,距离实施还需要很久很久的时间。久到,如果真的有那么久,她可能跟君思九就这样一辈子了。除非,出现了特殊情况。这个特殊情况是什么宋不晚也不知道,但总要先准备着。马车快到女子学馆的时候,就有些进不去了,路上的人越来越多,每个人脸上都闪着八卦的光芒。“走后门。”宋不晚当机立断。走前门就算是到了,只怕连马车都下不来。从后门进了女子学馆,宋不予和凤梧都在。看到宋不晚,凤梧立即迎了上来,嗲声嗲气地说:“不晚,外面那些人简直是个泼皮,吓死奴了。”凤梧的琴艺极好,但说话做事也格外地做作,娇声娇气的。但宋不晚看中的是她的琴艺,因此什么都能接受,和专业比起来,其他的不值一提,哪怕宋不予已经忍不住翻白眼了。“不怕不怕,我这不是来了么。”宋不晚说这话的时候,都感觉自己比君思九更像一个纨绔。“不晚,现在该怎么办?”宋不予听到外面的嚎哭,眉头都快拎到一块儿去了。“我去见识见识。”宋不晚说着就要动身,却被宋不予拦住了,“不行,那一家子都是泼皮,你过去,他们还不生吞活剥了你啊,他们可不是讲理的人。”“不予姐说得是,不晚你可不能去。”凤梧的声音都粗了起来。“我去二楼,居高临下地见识,他们还挨不着我。”宋不晚指了指楼上。“这样啊,那倒也行。”凤梧松开手,“我也去。”到了二楼的走廊,宋不晚看着楼下的闻家那几口人,跟唱戏的似的。闻母坐在地上边哭边唱,时不时还拍一把地面,也不怕疼,而闻父则带着三个儿子叉着腰,骂得极不堪入耳。唯有闻小妹面无表情地在一旁站着,好像只是为了凑个数。“你这死丫头,你是过来看热闹的呢?”闻母也发现了,扯了一把闻小妹。“我不会哭。”闻小妹往旁边躲了躲。“你这个小蹄子不会哭?”闻老二扇了闻小妹一把,“会不会哭?”闻小妹再次躲开了,闻老二却追上去打,且边打边问她会不会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