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似乎没料到江慈竟会来参加长公主的春宴,皆愣了愣。邹氏道,“我劝过她,让她不要出门,可她不听!”“江三夫人,你对她已经仁至义尽了,是她不知感恩,辜负了你的一番好意!”众人的目光齐齐投向江慈。只见她着湖蓝色撒花月华裙,淡妆粉唇,头上只简单梳了个单髻,斜插一支点金梅花钗,打扮很是素雅。原本这样素雅的打扮,定会显得寒酸,但架不住她容貌好。愣是将这么素雅的装扮,穿出了清新脱俗感。与她一比,那些浓妆艳抹,珠翠满头的夫人和贵女们,倒显得艳俗了。江慈上前向长公主行礼。眼神却落在了坐在凉亭中的邹氏母女和赵家祖孙身上。再结合众人看她时愤怒的眼神,不用猜,江慈也已经知道刚才她们议论的事,定然与自己有关。刘夫人道,“江氏,你作为世家女,不敬婆母,苛待小姑,抛弃儿女,还因善妒与夫君和离,如今回归江家,又搅黄了江家大公子的婚事,你做了这么多错事,怎还有脸出门?”江慈看向刘夫人。她与刘夫人素不相识。可刘夫人看她的眼神,却满是憎恶。苏行知护住江慈,气恼,“刘夫人,请你慎言,江慈没有做过这些事!”刘夫人劝苏行知,“王妃,江慈是你的侄女,你疼她,我们都知道,但你千万要擦亮眼睛,别被她蒙蔽了,做了那助纣为虐之人,江赵两家都容不下她,定是有原由的!”苏行知冷声道,“江慈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是清楚,用不着刘夫人来教我辨别是非,我看需要擦亮眼睛的是刘夫人你!”刘夫人没想到苏行知会怼她。刘夫人位份虽不及苏行知高,但也不是软柿子,可随意任人责骂。况且,她是好心提醒苏行知,并没有恶意。可苏行知却丝毫不给她颜面。果然,私德败坏之人,都是一窝的!苏行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刘夫人火气更大了,脸色也冷了下来,“王妃好大的威风,这是要以权压人么?”“我什么时候以权压人了?刘夫人休要血口喷人!”“王妃若不是以权压人,为何不让我们说出真相?”苏行知简直是火大,“你们说的那些,根本就不是真相!”“我们所言不是真相,那真相是什么呢?王妃倒是与我们说说!”“你!”苏行知气的咬牙,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刘夫人瞧着苏行知这气急败坏的模样,心中舒爽不已。她早就看不惯苏行知。苏行知就仗着嫁给了平西的大功臣,又仗着和长公主交好,一直不将她们这些世家夫人放在眼里。眼下,苏行知被她怼的说不出话来,她怎能不得意?刘夫人道,“既然王妃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还请王妃不要再插嘴!”众人见状,纷纷帮腔,“是啊,王妃便别再管这事了!”邹氏母女内心一片舒爽。江碟摸了摸前几日被罚跪祠堂跪痛的膝盖。似乎都立马好全了。赵老夫人和赵怀素忍不住低着头闷笑。平西王妃不是要给江慈撑腰吗?她们倒要看看,在这种局面下,平西王妃还怎么给江慈撑腰!赵凝雪则是定定的看着江慈。娘会有这样的下场,是娘自找的。若是娘能宽容大度点,接纳了锦绣娘。那娘也不必和离出府。不和离,便不会担上妒妇之名。更不会以弃妇的身份回归江家,害江家表哥的婚事黄了。走到这个地步。娘总该后悔了吧?听了刘夫人和苏行知的一番话,江慈也总算搞清楚了目前的状况。赵家祖孙这是联合邹氏母女,想搞臭她的名声。她来长公主府,原本只是来走个过场。却不曾想,又遇上了这些糟心事。便是她今日宽容大度,不与她们计较。只怕她们也不会放过自己。江慈拉住还欲上前与刘夫人理论的苏行知,“姨母,这事还是让我来说吧!”苏行知只得强压了怒火,背过身去生闷气。江慈看着刘夫人,“请问刘夫人,我不敬婆母、苛待小姑,这些罪名是从何而来?”刘夫人冷哼一声,“世人皆知!”“哦?刘夫人倒是说说,我是如何不敬婆母,苛待小姑的!”“这……”刘夫人自然不知,赵家祖孙尽管哭诉,却没有说实质事。江慈这一问,倒将她问倒了。赵老夫人见形势不对,连忙说道,“江慈,做人不能不讲良心啊,你嫁入我赵家九年,试问,我赵家可曾亏待过你?但你却因为怀安娶平妻一事,闹的家中鸡犬不宁,你先是对我这个婆母不敬,屡次让平西王妃上门来镇压我,还将我气出了病,事后又不许韩神医替我医治,害我在床上足足躺了三日。“怀素看不过眼,说了你几句,你便将她推倒,摔的脸都花了。你这德性,原本被休都不为过,我们怜惜你,允你和离,可你和离时,更是过份,将家中物件尽数搬走,连我房里的那扇屏风你都要抢!”赵老夫人越说越激动。最后竟捂着胸口‘呜呜’的哭了起来。似是真有这样的事一般。赵怀素赶忙安抚赵老夫人,“母亲,您别难过了,人在做,天在看,她做了恶事,定会有报应的!”一石惊起千层浪!赵老夫人的话如炸弹一样在现场炸开。就连一些不爱管闲事的夫人都忍不住议论起来。“和离竟还搬走婆家的东西,江氏也太过份了!”“赵老夫人,你也太仁慈了,她这品性,你竟还答应和离,和离后,竟还让她搬走赵家的东西,我听着都为你们赵家不值!”“江尚书一生磊落,却不曾想,竟教养出一个如此德行的女儿,我真替江尚书难过!”江碟也不甘示弱,补上一句,“她还搅黄了我大哥的婚事!”在赵家祖孙和邹氏母女的推动下,江慈瞬间站在了众矢之的,在场的夫人们义愤填膺,感同身受。似乎恨不得将江慈碎尸万断。说到激动处,甚至有人提出立马去江家,让江致将江慈逐出江家。长公主邹眉。担忧的看着江慈。她倒是想帮江慈,可这情况,她实在插不上嘴。若是强行插嘴,只会落得一个偏帮包庇的罪名。苏行知已是气的头昏眼花,说不出话来。“五妹妹,我虽是你三嫂,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一错再错,今日有各位夫人为你作主,我也不好再为你遮掩了,你便随大家一同回江家,再由你父亲做作,决定你的去向吧!”邹氏装作无可奈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