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别别……我……我这手是拿……拿笔的……”王晨哪里容得他胡来,一把抓住县主薄的手腕,对着栗宣狼的胸口,用力一扎、两扎、再一扎。
“噗”栗宣狼猛地喷出一口偏黑的血,身子剧烈地抽了几下,脑袋一低,就没了声气。
“平陶主薄丁方义,勇战叛贼栗宣狼,并将其枭首。”梁祯高声宣布着主薄丁方义的“功绩”,也彻底断掉了丁方义背叛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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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脸色苍白的丁方义,梁祯和王晨都露出了舒心的笑容。这是他俩第一次用计谋对付敌手,没想到是如此的顺利,因而心中都难免有点飘了。
“这简直就是乱来!”邹靖猛地一拍桌案,“栗县长是堂堂命卿。天子亲封,怎能说杀就杀了呢?”
梁祯手一拱,强行将笑意全压在心底,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道:“回校尉,栗敬、栗宣狼二人,带人强闯军营,图谋不轨。这事整个平陶都知道了,而且还有栗宣狼的供状在此。再说,某本来也想留栗敬一命,但奈何他死活不肯投降,还杀伤了我数十军士……”
“住嘴!你知道你闯了多大祸吗?”邹靖差点没有被梁祯气得跳起来,“他可是栗嵩的族孙!你杀了他,你觉得栗嵩还能放过你吗?”
“栗敬私通蛾贼刘石之事,有他儿子栗宣狼的供词为证,再者他率人强攻军营之事,可作证者数以百计,以上两条,犯一条便是死罪,何况他栗敬连犯两条?栗常侍素有清名,怎肯替栗敬这种不屑之人开口辩护?”
“难道你还觉得,他们是要脸之人?”邹靖一个劲地点着自己的左脸,“卢子干战功显赫,但就因为得罪了宦官,到现在都还在诏狱里!怎么,你难道也想试试诏狱的滋味吗?不!你压根就不够格去诏狱,他们会直接将你推出去剁了!”
“校尉,我部到平陶已有数日,可这个栗敬,却一粒粟都没有供应过,军士们现在吃的粟,都是某卖自己的坐骑换来的。要是这个时候蛾贼来攻,军士们又该如何作战?更何况,栗敬与栗宣狼先后率众强攻营盘,这可是谋逆之罪……”
“你书读傻了吧你!你真以为,这法是所有人的准绳?错!这法,只对你我之人有用,至于他们,只要陛下还需要,就永远不可能犯法!”
“同生共死!”
“同生共死!”
“同生共死!”
军帐外忽然传来的喊杀声令邹靖大惊,并下意识地回头瞄了眼军帐的边缘。
梁祯笑着解释道:“校尉勿慌,这只是军士们在操练战阵。”
“他们,都愿为你卖命?”——要是将你杀了,他们愿意为你报仇?
“是为朝廷卖命。”——不知道,不过可以试试看。
“栗敬、栗宣狼究竟怎么死的?”——你做这事,有多少盟友?
“栗宣狼招募死士,想潜入我的军帐,偷盗机密。这事恰巧为王君晨所探知,并提醒某早作准备。后来,栗宣狼果然潜入我中军大帐,偷盗军书。被我等包围后,还意图顽抗,但最终被军士们合力制服。”
“栗敬知道消息后,立刻召集一百家丁,强攻大营,试图抢人,但被我军击败,栗敬死于乱军之中。”
“后来,我等将栗宣狼押至县衙,交给县丞及县主薄审讯。期间,栗宣狼突然试图攻击县丞及主薄。栗宣狼的力气大得很,一拳打翻了县丞,还抢得了一把刀,主薄丁方义害怕栗宣狼逃出县衙,杀伤无辜百姓,于是将他砍杀。”——王家人、县丞、县主薄都有份。
“校尉。”邹靖还想多问,但他手下的武吏却在此时走了进来,贴在邹靖耳边道,“平陶的百姓,听说栗敬、栗宣狼死了,都纷纷走上街头,敲锣打鼓地庆祝呢。”
“这件事,不闹大是不可能的,但闹大之后,陛下会如何处置,就不是我们能预测的了。”邹靖叹了口气:这次,说不定连我都要被你小子给连累死。
第二天,邹靖便上了一封奏折,详细地阐述栗敬先是如何如何刁难梁祯所部,栗宣狼又是如何潜入军营,试图盗取机密,待到他被抓后,栗敬又是如何强攻军营抢人等等。总之,看到这封奏折后,没有人敢当众宣称,栗敬父子不该死。
但不敢宣称栗敬父子不该死,却并不能保证宦官们不会展开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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