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的女人明显一愣。她思索数息之后,还是强撑着恶狠狠的模样吐出一句。“只要你把铜镜给我,也……也不是不行!”三十秒到!“算了,你结巴的样子太丑了,还是把秋竹给我送来吧。”“记得,我只要头不要脖子嗷!”张曦景直接挂断电话。“位置锁定好了。”老刀叔抬头看向张曦景:“是要直接过去么?”“不用了。”“怎么了?”老刀叔疑惑出声:“不救这条线索了?”“哪里需要救,老刀叔,那都是戏啊。”张曦景瘫在沙发上,仰天叹息:“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都莫得咯。”原本还以为对方真看不惯叶秋竹,打算杀人灭口呢。没想到……全都是戏!别的不说,就叶秋竹那性格,他算是清楚得很,要是真落到了那下场,怎么可能不挣扎、扭曲、咆哮。至少也要演一演,让自己救她狗命才对。可刚刚呢?一点动静都没有!明摆着是在演戏啊!“戏?”老刀叔也反应过来:“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等着吧。”张曦景回了一句:“铜镜不送过去,头也送不过来,对方不超过一小时,肯定会打电话回来。”“我们先去买些东西。”“买东西?”现在二类物品之中还差发电设备,可持续发展的食物种子,以及干净的水源。水源问题先不着急考虑,要是真把某座淡水湖抽空,一定会引起别人怀疑。发电设备的话,光伏不行,燃油消耗太大,风力设备目标太大,水力如果太小,也如同鸡肋。如果可以的话,张曦景倒是想把三峡大坝给收进空间里。这样一来,淡水水源有了,发电设备也有了。只要能找到合适的居住地点,把大坝往上一放,再加上天然的暴雨……电力,源源不绝啊!只可惜,目标太大,只能等末世开始之后再行动。现在能解决的,也就只剩种子问题了。水稻、小麦、各种瓜果蔬菜,这些可都是人类多少代科学家研究、改良出来的成果!若是因为末世遗失了,那才是天大的罪过!“老刀叔,陪我走一趟吧。”老刀叔一头雾水,不知道这位又要搞什么事,可还是跟着他一路下山,到市里的农贸种子批发市场去了。由于张曦景常年守着祖山,山上除了种茶以外,他也会种一些花花草草,瓜果蔬菜什么的,只是量不大而已。这里的老板,他大多也都认识。毕竟年轻人,能静下心来种这些东西的可不多了。“哟,小张,这次想种点什么啊?”老板看见张曦景,热情招呼道:“新到的车厘子苗要不要?保准给你真货!”“你这是卖了多少樱花苗出去啊。”张曦景也是有些哭笑不得。“没多少,也就七八十株。”老板也不藏着:“怎么样?来点儿?”“来一千株。”“多少?”老板顿时呆住了:“你要开果园啊?小张,也别说老哥不做你生意,这车厘子可不好种。”“除了这个,只要是你这里有的种子、树苗,除了观赏类花卉不要,其他全部给我来一千株或一千包。”“记住嗷,不能给我掺假货,否则我有钱买种子,也有钱买其他东西。”“这……”老板看着张曦景愣了一下,顿了许久吐出一句:“你是隔壁铺子派来捣乱的?”“别闹。”张曦景无奈一笑:“有没有?没有我可去别家进货了。”“有!都有!三天,我给你派车送到山下!全是真东西!老地方是吧?”“拜托了。”种子的事,也算是搞定了。价格方面,毕竟只是农贸作物的树苗和种子,除了极少数的贵价货以外,其他都不算贵。这么采购下来,也不过花了三百万而已,也就是迈巴赫一个月的租金而已。采购完毕之后,也到下午一点了。来自叶秋竹的电话,也终于打了过来,这次只是正常通话而已。张曦景靠边停车,接起电话。对方先是一阵沉默,随后传来一声疑惑。“宝……宝贝?”叶秋竹的声音响起,语气里还带着些许抽泣的声音:“你没把铜镜给他们吧?我……我已经没事了。”果然。这女人,见这方法骗不到铜镜,自然也不会继续装死,反而会利用一些手段‘复活’。否则接下来的戏,她还怎么演啊?“没事就好,还有别的事么?”张曦景的语气依旧平淡。可叶秋竹却发出一阵抽泣:“宝贝,我……我已经逃出来了,你能来接我一下么?”“我有很多很多话想跟你说!其实……其实我之前骗你都是被迫的!我被他们威胁,现在他们居然还想杀了我!”“我现在……现在是真没有地方去了,你……能收留我么?”哟,这是换剧本了啊!知道再维持那个人设已经没用了,只能换个赛道,试图弯道超车。当然,她的最终目的还是铜镜。这送上门的线索,没理由不要。“来玄清山。”“好!宝贝……不,张先生,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信任!”说罢,叶秋竹挂断电话。她收起一脸的委屈,看向一旁的黑袍女:“我就说你的方法行不通,还是只有用我的方法。”“切。”黑袍女脱掉兜帽,露出一张和叶秋竹有七成相似的脸庞:“别忘了,组织既然派我过来协助,就代表你已经是半个失败者了。”“你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能搞定铜镜再来跟我炫耀吧。”“哼!”叶秋竹冷哼一声,已经开始整理身上的衣服了。“你在外面配合我,之前的人设用不了了,我需要一个小白花的可怜人设。”“明白。”半小时后。张曦景开着车回到玄清山。山脚下,叶秋竹已经在那里站着了。她穿着一身破碎衣裳,露出的些许肌肤上满是捆绑痕迹,一双赤足踩在泥泞之上,宛若沾染尘埃的白玉。也就是这里没什么人路过,否则但凡是个雄性看见,估计早就上去关心怜爱了。叶秋竹看见那辆五菱,下意识抬起头,眼眶泛起红润,薄唇微启,颤抖着吐出四个字。“张……张先生。”